避風沙。”
……
拆開最後一封信箋,發現只有幾個字:“等我歸去”
他並沒有多餘的話,也不會直接對人說出驚天動地的承諾,他一直都是內斂而溫柔的,我卻很歡喜。
閒來無事,我就打理著別苑,累著了,就坐在窗前彈彈琵琶,看看書。起初還覺得挺愜意,時間長了,卻覺得無趣了,因為始終望不見想見的人。
我已不記得自己這是第幾遍裡裡外外打理這個別苑了,瑟瑟的秋風又起,別苑中也有一棵梧桐,黃葉已經開始漫天飛舞,將我掃過的小徑很快又重新鋪滿。
反正也無聊,我俯下身來,一片一片去撿落葉,不知撿了多久,眼花繚亂的時候卻看見了踩在黃葉上的一雙烏靴。
我怔怔起身,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但聞他的呼吸聲是如此清晰,還穿著一身英武的甲冑。清澈的雙目正注視著我。
“你回來了?”
“嗯。”
“什麼時候?”
“剛剛。”
“怎麼進來的?我沒聽見門聲響動……”
他不再回答,繼續看著我。看得我眼裡的淚水差點又抑制不住,他上前一步,於梧桐蕭蕭落木中與我擁抱在一起。
我從他口中得知:他一回來就去找了顧貞觀,得知了我的住處,立刻趕了過來。所以穿著甲冑,看上去滿面風塵,有些狼狽。
我笑說狼狽也很好看。
他也笑了,忽然抱緊了我,低首吻上了我的雙唇……
“宛兒,我回來了,你願意為了我北上,我不會委屈你的。回去後,我就跟父親說明,選一個日子迎你進門嗎。”
“容若,你們納蘭家族是滿洲正黃旗,我卻是藝伎出身,還是漢人。你父親會接納我嗎?”
“你放心,我會盡力說服他的,且我父親為人平易,平日禮賢下士,好施予,尤喜寒士,府中很多幕僚都是漢人庶士。他應該會接受你的,但是,你只能給我做妾,我已經有妻子了,這樣你還願意嗎?”
我靠在他懷中,平靜說道:“沈宛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很滿足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作者有話要說:
☆、急雪乍翻香閣絮
我原以為事情就會這樣順順利利地進展下去,誰料,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翌日,已是夕陽西下,仍然不見容若歸來,我心中非常焦急,終於在悽迷的夜色裡看見了他垂頭喪氣的影子。
我連忙迎上去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容若滿目淒涼,悲慟欲絕道:“吳兆騫今日病逝了。”
當年,憑顧貞觀一己之力,要救出吳兆騫是無可奈何。於是他便求容若用五年的期限幫忙救出吳兆騫,五年來,容若費盡了心血,用了一切關係,找了很多機會,在聖上跟前小心翼翼地求情。
這對“不肯輕與人謀”的容若來說,確實不易,他一邊需要為友人求情,一邊要受人“利用職務之便”的詬病,但他卻堅持己見,相信正義之理。
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吳兆騫歸來了。然: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吳兆騫被貶去的時候還是翩翩公子,歸來時卻已近花甲之年,滿面風霜,羸弱不堪。
容若安排他在納蘭府中為其弟納蘭揆敘授課,誰知好景不長。他的離世也許是歷盡了邊疆苦寒與人間滄桑。只是可憐了他的家人,歸來無依,孤兒寡母將何以為生?
接下來的日子裡我便很少見到容若了,他日日忙著與顧貞觀等友人一起為吳兆騫處理後事。
時序變遷,秋蛩音盡,黃葉無蹤。容若和初冬的風雪一齊成了別苑的客人。
我向他詢問吳兆騫的親人怎麼樣了。他答,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