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與我壇數度交手,荊湖範圍能毀的村莊早於數月之前人去村空,儒溪村之所以屹立至今,是因有丐幫弟子親自鎮守,斷不會想奇襲便能一夜攻佔。若攻佔不成,他們有少主在手,而你我只能不戰自敗,甚至連分壇積累,都有可能因此付諸東流。”
“你什麼意思?”他身旁頭目極為不悅,“是說我等沒有實力,連個小小村莊都拿不下,連他區區丐幫也怕?!”
副壇主面無表情,甚至未曾向那發難頭目投去一眼,只垂著眼,嗓音冰冷,“形勢如此。”
適時有人開聲勸那頭目,“張兄莫躁,咱們副壇主何等身份,雲滇帶來的做派,自是瞧不上分壇裡這些小打小鬧。想副壇主整日閉門不出修習攝元心法,又如何會知我壇與丐幫紛爭如何,憑空想象的強弱差距也值張兄氣怒?”
“倒是。”一眾分壇老人看這副壇主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此人半年前由雲滇總壇調往此地,說是深得宮主器重,能力不俗,前景一片光明,因而一來便霸住了副壇主之位。初初還無人敢對上頭調令抱有微詞,甚至對這新任副壇主阿諛拍馬極盡奉承。然而此人是個軟硬不吃的主,目高於頂,當眾人對他諂媚不成,一打聽才知,哪裡有什麼宮主器重,分明是早年正道棄徒,萬極內部對其難抱信任,這才草草打發來新興的分壇,隨便安他個虛職,怕他這一世也難於萬極宮中有何發展可言。
難為自己還曾希冀討好了此人,改日他重返雲滇,能向宮主美言也叫自己沾些光鮮,真是有眼無珠,在場諸人無一不覺心堵。
那方張頭目笑道:“副壇主閉關三月,想必是內功大進以一敵百。若是前法不可行,我這還有一計。便是指派我壇中一名高手潛入丐幫,將宮主骨血偷出君山。此計雖難,但若那前去之人真有實力又懂隨機應變,未嘗不失為一條兵不血刃的良策。只是,不知壇中上下誰有如此膽識與過人身手……”說著目不斜視地望向那不動如山的副壇主。
副壇主抬眸,亦不避其目光,“一人行事哪怕靈活,但勝算太少。此次搶人勢在必行,難道你還想著一次失敗再來一次?只怕打草驚蛇之後,他們會盡快將人送走,到時又要去何處尋覓?”
他這話只說到一半,卻不想壇主於高位開口:“我信副壇主的手段。”
下首的玄衣之人一怔。
眾人目光刷地齊聚垂眸擋住目光的副壇主,彼端壇主接道:“近日丐幫挑釁漸頻,我壇下所轄勢力也需保留實力好做應對。一人潛入丐幫迎回少主固然冒險,但本壇主會調遣三十名高手接應副壇主,相信副壇主有勇有謀,必會叫我等大開眼界。”
被委以重任之人五指擱在臺面上,指端有意無意撫過茶托邊緣,唇邊適時溢位一絲於他鮮有的表情——這是商定好給他下的套?揚眸,馬副壇主破天荒竟朝眾人笑了笑。這人有副好模樣,卻絕無可能有何好顏色,這一笑把素日強搶美女無數的眾人都給驚豔了把,只是對方開口的嗓音卻尤為冰冷幾同驚悚。
“想開眼界,好,我成全你們。”
☆、第6章 尷尬地位
水陸洲,萬極宮荊湖分壇。
議事廳大門“砰”地開啟,外圍站崗、過路抑或打掃的弟子猛一激靈,各自停下手頭動作,舉目望去。
這荊湖一帶水澤廣袤,南連青草,西吞赤沙,建築多建於高地,以至於隨意一眺都是浩淼湖景,視野良好,水天一線,有風自四面八方舒爽而來。
門戶敞開的一瞬,內裡之人烏髮飄起,各種細小的碎髮又或襯托一應隱去,唯有那張原本利落又五官分明的臉孔,日照傾灑下展露無遺。
“馬含光,你給我站住!”
身後張頭目一聲暴喝,玄衣之人充耳不聞,一步跨出門檻。
瞧熱鬧的弟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