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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沒有,我沒有。我不是個交得上朋友的人。聽我說,護士小姐,我來告訴你。我曾經是個快樂的傢伙,有份好工作,一個漂亮的太太。後來出了次車禍,我的老闆開的車,我在車子裡。他要我說車禍發生時他開車的車速是三十哩。其實不然。他開到將近時速五十哩。沒有人受傷死掉。事情不是這樣,他只是想向保險公司索賠。我沒照他的要求做。那是說謊。我從不說謊。”

護士說:“我想你是對的,相當對。”

“你真這樣想,是嗎?可是我的固執已見卻讓我丟了差事——我的老闆氣壞了。他炒了我的魷魚而且還設法讓我找不到其他的工作。我太太受夠了看我一天到晚到處低聲下氣的找不到任何工作。她跟我的一個朋友跑了。他闖得很好,出人頭地。我卻越走越往下坡去。我開始嗜酒,可是光喝酒並不就能找到工作,最後我染上了酒癮——傷了內臟——醫生告訴我永遠沒有辦法復原了。

到了那種地步也沒什麼好再活下去了,最簡單,也是最乾淨利落的方法就是一死百了,我的生命時我自己或對任何其他人都沒什麼好珍惜的。”

小護士喃喃說:“這可難說。”

他笑出聲來。他現在情緒比較好了。她那天真無邪的固執令他覺得有趣。

“我的好女孩,我對任何人有什麼用處?”

她慌亂地說:“這可難說。你可能會有用——有一天……”

“有一天,不會有這麼一天了。下一次我會有把握。”

她斷然地搖搖頭。

“噢,不,”她說,“如今你不會再自殺了。”

“為什麼不會?”

他會再來一次嗎?他真的想自殺嗎?

突然之間,他知道他不會再做。不為了任何理由,也許確切的理由是她出自她特殊的知識所說的那個,一個人是不會重複自殺的。

然而如此一來,他更感到決心想逼她承認在道德方面說他是有權自殺的。

“不管怎麼說,命是我自己的,我高興拿它怎麼樣就有權拿它怎麼樣。”

“不——不,你沒有這個權利。”

“可是,為什麼我沒有,我親愛的女孩,為什麼?”

她臉紅起來,她的手指玩弄著掛在頸間的黃金小十字說:

“你不瞭解。上帝可能需要你。”

他睜大雙眼凝視——吃了一驚。他不想擾亂她孩子般的信念。他嘲諷地說:

“我想有一天我可能阻擋住一匹狂奔而逃的馬,救了馬上一位金髮小孩一命——是不是這樣?嗯?”

她搖搖頭。她盡力試著說出心中十分鮮明但卻難以言傳的想法。

“也許只是在某一地方——不做什麼——只是正好某一時節在某一地方——哎,我無法說出我的意思,但是你可能正好——正好有一天走在街上,而且因此正好完成了某件非常重要的事——也許甚至不知道是什麼事。”

這位紅髮小護士來自蘇格蘭的西海岸,她的一些家人具有“透視力”。

也許,她隱隱約約預見了一幅景象,一個男人在九月天的夜晚裡,走在一條路上,因而挽救了一條人命,使之免於慘死……

二月十四日

房裡只有一個人,而且一片靜寂,惟一能聽見的聲響是這個人手上的筆在紙上一行行劃過的聲響。

沒有別人看見紙上所寫的,如果有,他們幾乎不會相信他們眼睛所看到的。因為這個人正在書寫的是個周詳的謀殺計劃。

有些時候肉體知道心靈在控制著它——它聽命於那控制著它行動的異樣東西。有些時候則是心靈知道它擁有且控制著肉體,同時利用肉體達到它的目的。

坐在那兒書寫著的人是處在第二種狀態中,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