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聲中。宋文傾握緊的拳頭青筋直跳,就連裸露在外的脖子亦是顯出猙獰的脈動。
“別想透過黎睿報仇。她會如此,全因你壞了我的計劃所致。相信我,你若再敢對黎睿出手,我有更多的法子讓她生不如死。”輕彈了袖口,邰正源語態輕緩的說道:“畢竟,對她有心的人並不是我。”
最後一句,嘲諷著宋文傾的可悲,嘲諷著宋文傾的可恥。
垂下的眸子掩去其中陰鬱,宋文傾幾個呼吸之間緩緩恢復平靜。從楚月澤跟著剿匪前鋒開始,他就被邰正源給算計了。一切的一切,都因為他對邰正源的輕視,都因為他的過度自信。
他以為,邰正源並不清楚他的底,所以,哪怕邰正源有別的動作,他也不曾擔憂。可此時他才清楚的知道,就算邰正源查不出他的底,卻明白他的心思。心中裝著一個人,許多東西不一樣了。在她受了算計之時,他想替她破解;在她遇了危險之時,他著急擔心。
可是,在意了又如何?平白的亂了心神不說,還會自毀曾經佈置。到最後,邰正源再狠狠的打著他的臉,讓他看清,他哪裡是有情之人?曾經無數次對自己說著將來定要帶她回京。可眼下,她在山下受罰,他卻連站出去護她的勇氣都沒有。說到底,還是不願就這麼暴露。
邰正源說的對啊,如此可恥,怎的自己卻不知道呢?
板子的聲音在山中迴盪,那面色青白之人依舊挺得筆直,彷彿背後的痛已經麻木了一般。
不知道究竟落下了多少的板子,也不知道再這麼下去,她會不會被打死在這裡?
楚月澤已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看著青石上越積越多的血,心中生起了恨意。
為什麼啊?分明是立了大功,最後卻成了罪人。老天為何如此不公?早知如此,他寧願一輩子也不要出人頭地,他寧願被她打死也不要跑來剿匪!若非他任性而來,她又如何會牽扯進這些事情當中?
越想,楚月澤便是越恨,只覺得全天下的人都欠楚慈的。他甚至開始怨恨穆誠,怨恨黎睿,更是怨恨東明修。
他恨黎睿,因為楚慈以命相救,黎睿卻看著她受罰而無動於衷。
他恨穆誠,這個男人如此冷漠,冷漠的看著她被罰也就算了,還攔著他,簡直不可原諒!
最讓他恨的,就是那個下令杖責的東明修。曾經他以為這是一個清官,令他敬仰。可此時他才知道,天下烏鴉一般黑,這些人屈打成招,濫用私型都是一樣的該死!
楚月澤的怨恨之多,咆哮越甚,楚慈有些恍惚的看著,卻是勾著一個欣慰的笑。
這個世界上,這麼掏心掏肺對她好的,也就這個少年和小彤了吧?若是小彤在這裡,是不是也這樣的咆哮這樣的發狂?
或許是她的面色太白,或許是地上的血光太甚,也或許是她這個笑容太過刺眼,黎睿忍了許久,終於是上前,啞聲問道,“我只問你一句,冊子從何而來?”
之前他想不明白,她為何相救?此時他卻想知道,她是否從一開始就以他為餌?
問旁的,都是浪費唇舌,所以他只問一句,那本冊子從何而來?
楚慈淺淺一笑,卻是不語。板子落在身上之時,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可那挺直的脊樑,卻似在嘲諷著他的可笑。
黎睿只覺得心中有一股火焰在灼燒著他,那種感覺是陌生的,卻也是痛苦的。
一把握著她削尖的下巴,黎睿嘶啞的聲音近乎咆哮,“從西山開始,你幫我就是一個局?從西山到北山,你一直在利用我算計背後的人?你是不是和薛彥東合夥算計我?你在山上救我,也只是為了麻痺眾人是不是?你到底跟誰在合作?當初你在擂臺上救我,難道也是你一步步設下的局?”
這個少年的恨意被激了出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