罵局,被這叫聲一鎮,各各噤聲,一時悄然。
卻聽秦伯符朗聲道:“梁蕭,你也算是一世之雄,與小孩兒為難,不嫌害臊嗎?”梁蕭道:“我但求親見曉霜一面,別無他想。”秦伯符道:“既要求見姊姊,怎可拿弟弟做質?”梁蕭道:“若不如此,那又如何?難不成要我硬闖天機宮嗎?”他頓了一頓,又道,“天王風采氣度,素來令我敬服。當年百丈坪上,閣下援手之德,梁蕭也是銘感於心。而今天機宮與我恩斷義絕,誓不併立,花無媸心機深沉,詭計百出,若不使出這個法子,只怕我今生今世也見不著曉霜一面。倘若曉霜親來,身子無恙,我梁蕭對天立誓,不但交回花鏡圓,而且從此遠走西域,終生不履中土!”
風憐早聽柳鶯鶯說起往事,知道梁蕭此次返回中原,全為這個花曉霜。風憐千方百計隨梁蕭前來,一半固是餘隋難了,另一半卻也為了瞧瞧那花曉霜。要知她心底總存有幾分僥倖,忖想柳鶯鶯人才武功舉世無匹,梁蕭倘若傾心於她,自己倒也死心,那花曉霜卻未必就有這分姿容才具。風憐自忖使些手段,未始不能和她爭個高低。故而此時聽得梁蕭這番言語,胸中一時酸溜溜的,滿不是滋味。
忽聽一聲清嘯,塔下一道黑影沖天而起,不走塔門,雙手勾著塔外飛簷,一起一落,頃刻間掠上六層。風憐吃了一驚,她手中恰有一塊簷瓦,想也不想,大力擲出。那黑影卻不躲閃,右掌一翻,那簷瓦噢地原路返轉,勢大力沉,快了一倍不止。風憐碎不及防,不知如何應付,但聽耳邊嗤的一聲,簷瓦四分五裂,落在腳前。回頭一瞧,但見梁蕭袖手而立,淡然道:“讓他上來。”話音方落,一股驚風挾著雨點從窗外撲將進來,風憐眼前一花,房中多了一個黑袍黃面的瘦削老者,花鏡圓歡然道:“秦伯伯,你好啊!”老者瞪他一眼,怒道:“好個屁?你偷了神鷹令瞎跑,還有臉叫我?”花鏡圓羞惱交進,低了頭去。
梁蕭躬身施禮道:“多年不見,秦天王的武功愈發精純了。”秦伯符將他上下打量一番,皺眉道:“你倒是貴人多勞,蒼老了許多。”梁蕭苦笑道:“不才落破經年,自然老得快些。”花鏡圓見二人相對唏噓,不似敵人,倒象朋友,心下甚奇,問道:“秦伯伯,你認識他麼?他是誰呀?他說我有個姊姊,怎麼沒聽爹媽說過?”他連珠炮似的將心底疑問道將出來,但秦伯符惱他盜走“神鷹令”,四處招搖,引來天大麻煩,只白他一眼,並不理會,對梁蕭道:“不論如何,你拿這小孩兒當人質,大大不對。”
梁蕭微微一笑,道:“秦天王不必多言是非。曉霜不來,我絕不會放人。”秦伯符濃眉擰起,口唇微微翕動,欲言又止,過得半晌,緩緩道:“如此看來,唯有一戰了。”梁蕭嘆道:“秦天王,若非得已,我不願和你動手。”秦伯符把袖一拂,道:“這些子都是廢話。你若當真有心,就把孩子還我。”
梁蕭見他言辭絕決,全無迴旋餘地。不禁心生疑竇,笑道:“天王這是何苦?只須曉霜親至,我不僅立時放人,抑且負薪請罪,絕無二言……”秦伯符雙眉一挑,喝道:“那麼閒話少說,接掌便是。”雙掌一錯,拍向梁蕭。梁蕭微微一笑,雙掌拒出。四掌相接,均無聲息,忽然間,秦伯符身子一晃,倒退兩步,黃臉上騰起一抹赤色,吐了一口氣,身子驀地鼓漲起來,好似長大一倍,雙足倒踩九宮,步履滯澀。
梁蕭心頭一凜,原來秦伯符一招不勝,竟將“巨靈玄功”運到十足,如今雙方身處斗室,一旦用上全-力,三招兩式,立分生死。梁蕭心上疑雲大起,高叫道:“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