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蜿蜒水道,兩旁就是茂密的蘆葦叢。依著柔然人所乘大船的吃水深度,他們定然無法行駛到淺水處。可惜,彎月劃入蘆葦蕩沒多久,就聽到後面傳來了踏水的聲音,嘩嘩的水聲此起彼伏。
糟糕,柔然人下船了。
此時,後面中了箭的男子艱難的說道:“姑娘,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可惜我命歸於此,怕是無緣報答了。在下姓沈名末東,臨去前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姑娘務必幫我達成。”
彎月回過頭,邊搖船邊勸道:“沈公子別這麼說,天有好生之德,我們一定能逃出生天的。”
沈末東捂著傷口,悽然地笑道:“姑娘,好人有好報。你且聽我說下,我這裡有一錦盒,請你務必要將它交給當今聖上或五殿下。此外,這個錦盒意義重大,姑娘千萬不要擅自開啟來看。”
一個小巧的綠紋錦盒,被塞到了彎月的手裡。
“有勞了。”沈末東的表情忽然平和起來,他勉強站起身,忽的跳下船去,在日光的照耀下,他懷裡的寒光閃閃而現。
“喂,你快回來,現在過去是要送死啊。”彎月忙停下來喊道。
沈末東聞言,卻並未回頭,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蘆葦叢中。前方,傳來了眾人的喊聲:“他在那邊,別讓他跑了。”
遠處,幾聲慘叫響起,一群水鳥兒,撲著翅膀飛到了天上,不安地在空中迴旋著。一時間,萬籟俱寂,唯有湛藍的天空,飄過了一層厚厚的白雲。
兩行熱淚,從彎月的眼中流出。透過茂密的蘆葦叢,她依稀看到前方河水,已被鮮血染得通紅,而幾個柔然人,一邊破口大罵著,一邊踢著倒在水中的沈末東,在嘰裡呱啦幾聲後,眾人揚長而去。
待彎月回去時,天已經差不多黑了。么一不安地站在大門口,二丫緊緊依偎在么一的腿邊,兩隻小眼睛不安地看向周圍。見到彎月回來,么一忙迎了上去:“彎月妹妹,怎麼這麼晚回來,不要緊吧?咦,這個人是?”
彎月忙“噓”了一聲,同時指了指裡面的人,示意么一進去後再說。沈末東的身體靠在她的身上,虛弱的身體似是有溫度,可這個人的生命,已經岌岌可危。
在么一的幫助下,彎月偷偷地將沈末東塞到了自己的房間。全程觀看的二丫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睛,奶奶地問道:“姐姐,那個男人是誰,怎麼流了那麼多血?”
“二丫乖,現在能不能幫姐姐個忙,替姐姐在門口看看,如果有人來的話就大聲告訴姐姐一聲,好不好?”么一撫著二丫的頭,笑著問道。
二丫乖乖地點了點頭,她自覺地退到了門外,坐在小板凳上,放起風來。
見到二丫離去了,么一靠近彎月,悄聲問道:“妹妹,這個人是?”
彎月搖了搖頭,低聲道:“姐姐,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剛才在採蘆葦的時候,看到他被柔然人追殺。他說他叫沈末東,為了保護我,他衝出去跟柔然人血拼,結果成了這副樣子,命在旦夕。對了,張大夫回來了沒有?”
么一面露難色:“張大夫自此出去後,就沒有再回來。其公子亦是如此,我真擔心……”
“擔心什麼?”彎月聞言,緊張地問道。
“自古伴君如伴虎。”么一沉吟了一番:“我擔心,四皇子的傷無論能不能治好,都會為張大夫帶來一場禍事。”
彎月的心,登時糾緊了。古時,華佗為治曹操的頭痛,提出開顱之法,被曹操殺害;扁鵲屢次諫言蔡恆公,都被置之不理,最後不得不逃出蔡國才得到一線生機。
文人難做,一點兒不敬的言論都能入獄N年;大夫更難做,一絲兒不慎,就再也不能懸壺濟世了。
“應該不會這麼慘吧。”彎月心存僥倖地說道。
么一眼垂落下:“但願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