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亂糟糟的,什麼話也聽不到。伴隨著女子一聲長長的嘆息,她感到,一隻溫熱的柔柔的手撫上了她的臉,那手在撫了一圈兒後,停在了她駭人的右臉上。又是一聲嘆息……
這人是誰?朦朧中,一股淡淡的馨香飄過。這溫溫的,清雅的香氣,竟讓她想到了一個一直企望的人——“孃親。”彎月呻吟出聲,她好希望,此時伴在自己身邊的人是她的孃親。那覆蓋於她面上的手顫抖了一下,隨即,一滴、兩滴……更多的水滴滴落在她的臉上。難道上面下雨了嗎?
“喝藥吧,喝了,就沒事兒了。”身旁人柔柔的說道,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憐惜,如同,三娘對待生病的宛儀般。彎月自動張開嘴,一股清涼的藥汁在不知不覺間流入了她的喉嚨,曾經席捲於身體內的燥熱登時退的無影無蹤。可那隻一直撫著自己的手也退了下去,彎月感到,對方正要起身離去。
“孃親。”她急忙抓住了那隻手,彷彿抓住了生命中脆弱的光源的飛蛾。別離開我,別離開我,她在心中呼喚著,可是嗓子卻如被什麼東西劃過了般,異常疼痛。
身旁人憐惜地坐了下來,她輕撫著彎月,一聲嘆息傳來:“傻孩子,怎麼如此痴……”
彎月很想睜開眼,看清楚“孃親”的樣子,可她的頭好暈,眼皮好重,竟呼呼睡了起來。身旁的女子放下了手,同時不著痕跡的將另一隻手從彎月的手中抽出,終於起身離去。及至走出屋子,竟連看都不看身後的彎月一眼。
“二孃急著要走嗎?”大公子李若霖,倚著廊前的柱子,背對著來人。
“那女子,我已經為你們治好,好好休養就無大礙。梨兒的事,我終究欠了你們一個情。如今我們算是扯平,霖兒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來人用著依舊冷淡的語氣問道。
大公子的面上露出一分淺笑,雙眼深邃了起來:“二孃何必把話說死呢。江彎月,生於乙丑年臘月,在摩珂山中被江老爺撿到,從此做了他的養女。算起來,她比五妹還大一歲呢。”一番話,說的意猶未盡。
冷夫人的臉上,依舊掛著冷淡的表情,她昂起高高的髮髻,越過大公子,徑直向外走去,依舊,沒有回頭。
“公子,冷夫人並沒有什麼表示,想必那個丫頭,不是她的女兒。”清遙走上前,小聲說道。
一陣風吹來,吹散了大公子額前的劉海,一絲絲飄在他的眼前,遮住了他眼中所露出的光芒。
“一個精通易容術的女子,一個有著深厚內力的女子,一個讓二孃糾結的女子。”大公子撫平了劉海,輕笑道:“未來會很熱鬧。”
彎月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簡陋的房間裡,身下臥著的,是一張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單人木床。屋子裡有一個殘破的梳妝檯,還有把瘸了腿的椅子,這些便是這屋子所有的家當,加起來還不如江府的多。
“醜丫頭,你醒了?”一個肥胖的婆子,推開門走了進來。她那碩大的屁股後面,傳來了木門“吱吱呀呀”呻吟的聲音,可憐啊,本來就不結實,您老還過來頂了幾屁股。彎月憐惜地看了看門,問道:“這是哪裡?”
“醜丫頭,不會摔傻了吧?”胖婆子好笑的看向彎月,兩隻小小的眼睛眯在肥胖的臉上,宛若兩隻小小的米蟲:“自己賣身的地方,還不知是哪裡?呵,不過,醜丫頭,你賣到這裡也算明智。聽好了,這裡是慕將軍府,慕將軍你聽說過沒?”
慕將軍府……自己轉了一圈兒,竟又回到了這裡?彎月驚訝地長大了嘴巴。婆子只當她受寵若驚,彎起兩隻米蟲繼續說道:“知道就好。如今這兵荒馬亂的,也就京城太平些,你在慕將軍府好好幹事,將來服侍好了主子,主子沒準發善心為你配個好模樣的小廝呢。所以,你還是省省逃跑的心思,這次你運氣好,碰到了大公子。大公子宅心仁厚,很少體罰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