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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是啊。”宇文景倫也嘆道:“先不說能不能拿下華朝,就是我們國內,要不要與華朝進行這一戰;是偏安於北域,還是以北統南;或是南下之後,以儒學治國還是沿我族世統,都是難以調和的矛盾,前路艱難啊!”

易寒點頭道:“不說太子權貴們,就是王爺手下這些個將領,多半想的是攻城掠地,搶過就算。打下城池之後,如何治理,如何安民,這才是最大的問題。”

宇文景倫正為此事煩心,眉頭輕蹙:“先生說得是,成郡那邊剛有軍報過來,咱們留的一萬駐軍頗有些不守軍令,燒了一個村莊,激起了民憤,雖鎮壓下去了,可死的人太多,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易寒道:“王爺得想想辦法,約束一下才行。咱們若是攻下東萊、河西,戰線拉得就有些長,糧草有一部分得就地補給,萬一民憤太大,可就有些麻煩。”

“嗯。”宇文景倫轉身,向身後一大將道:“傳我軍令,攻下東萊之後,不得擾民,不得搶掠,不得□燒殺,違令者,殺無赦!”

夜半時分,遠處仍隱隱傳來戰船的號角之聲。

宇文景倫銀色盔甲外披風氅,足踏牛皮靴,扶住腰間寶刀,身形挺直,淵停嶽峙。他看著浮橋搭上最後一塊木板,飛狼營的高手們也執刃在對岸守防,便將手一揮。

數千騎高頭駿馬,馬上將士皆腰環甲帶,佩帶刀劍,稍稍拉開距離,策騎迅速踏過浮橋。

桓國鐵騎威名赫赫,夜行軍更是極富經驗。赤石渡的華軍們正全力抵抗正面戰船的進攻,震天的戰鼓聲淹沒了鐵蹄掩近之聲,待那如雪利刃、如星火光突現於面前,已是血流滿地、死亡枕藉。

宇文景倫右手反握刀柄,策騎在華營中劈殺橫砍,鮮血濺上他的紫色風氅。他聞著空氣中這股血腥之氣,更感興奮,寶刀上下翻飛,所過之處,華軍莫不噴血倒飛。

易寒早帶了上千人馬,直衝河灘,一部分人掩護,另一部分人將早已備好的火油潑向華朝的船隻,再迅速射出火箭。

邢公卿正在主船頭指揮與桓軍水船作戰,聽得身後殺聲大盛,起初尚以為仍是鄆州與鞏安的官兵在內訌,待火光四起,船隻被大火吞圍,方知形勢不妙,這夜刮的恰是南風,火借風勢,待他倉惶下令,火勢已不可控制。

小丘高處,長風騎副將田策身定如松,冷眼看著河岸的火光直衝霄漢,平靜道:“吹號,撤往河西!”

宇文景倫拉住座騎,看著易寒率騎軍將華朝軍營踏得人仰馬翻,看著滕瑞的戰船駛近河岸,只覺意氣風發。他橫刀向天,宏亮的聲音在戰場上遠遠傳開:“桓國的兒郎們,拿下東萊,直攻河西!”

“拿下東萊,直攻河西!”飛狼營的精兵們簇擁在他身邊,齊齊舉刀高呼。

華朝承熹五年三月十日夜,桓國以水師騎兵並用,攻過涓水河,敗東萊水師於赤石渡,同夜攻破東萊城。

東萊統領邢公卿陣亡,東萊、鄆州、鬱州等地駐軍死傷殆盡,長風騎副將田策率殘部約三萬餘人退至河西城以北,拼死力守“回雁關”。

三月十二日,大將王朗率四萬精兵趕到“回雁關”,和田策殘部會合,高築工事,挖壕築溝,與桓國宣王宇文景倫所率之十二萬大軍對峙於“回雁關”。

春雨綿綿。

京城西郊,魏家莊。

夜深人靜,僅餘一兩戶人家屋中透著微弱的燭光,在雨絲中凝起一團光影。

村東魏五家的媳婦將門掩上,上好閂,回頭道:“婆婆,您早些歇著吧,明日再做便是。”

魏五嬸納著布鞋,並不抬頭:“我再做一陣,你先睡吧,小子們還得你哄著才能睡著。”

媳婦輕應一聲,正待轉身走向西屋,忽然眼前一花,一個黑影一手拎著一個小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