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鬧得府中更是人心惶惶,也不是沒有下人想過要逃的,但一旦發現了這樣的苗頭,孫道海發狠之下便讓人將敢逃的奴才全給打個半死了事兒,孫家奴僕大多是死契,屬於家生子,是主人的財產,一旦變成逃奴,哪怕是打死,也只要在官府備個案便成,孫道海當初在雲陽權勢滔天,有些事兒甚至不需他出手,官府自動都會給他辦得妥妥貼貼的。
要是以前,這樣的行為肯定是會激起一些下人的恐懼之心,可此時情況不一樣,逮到有可能是被打死,但明顯留在孫府中是必死無疑的,因此孫道海哪怕都已經殺雞給猴看。但逃的人卻仍然多。
可稀奇古怪的事兒發生了,這些逃走的下人,總是會在不知不覺間,再次回到孫府來,開始孫道海還以為這些人是嚇的,打死了兩個人之後,發現逃的人更多,並且這些逃走的人挨個回來的時候,也開始覺得不對勁兒了。
府裡死去的人越來越多,整個孫府沉浸在恐怖的氛圍之中。孫道海也開始慌了神。一面開始令人請雲陽附近最德高望重的道士前來府邸驅邪,一面則是開始重新置辦新宅了。
整座府邸陷入了絕望與恐懼之中,每天都有人在死,府裡彷彿四處都能聞到皮肉燒焦時的臭味兒。不知是不是因為死於火烙之刑的人太多了。府中煙霧越來越多。每天天亮得越來越晚,府裡時常都像是瀰漫著一股濃濃的大霧,陽光彷彿越來越穿不透這層大霧。霧氣彷彿要將府裡的人全部裹住。
孫府以前總共人口約有近百人,可隨著這些人一天天的死去,活下來的人越來越少,恐懼便越來越多,之前得意洋洋能幹掉李氏的表妹黃氏也開始發慌了,她催著孫道海搬家,可詭異的是,才剛搬出去不久,他們又不知怎麼的,一覺醒來仍是在孫府之中,他們逃不開這個地方了!
平哥兒越來越害怕,他的媳婦越來越不對勁兒了,每天睡覺時躺在床上身體冰冷僵硬,那面板也手感十分古怪,彷彿一個死人般,有一天早晨他睜開眼睛醒來時,發現他的媳婦兒正瞪著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他看,那種表情讓他毛骨悚然。她說話聲不對勁兒了,不像以前總是會跟他抱怨兩句,兩人之間說話的時間越來越少,有時甚至她一整天都不說話,只用那種詭異的眼神盯著他看,直到有一天平哥兒終於忍不下去了,每天晚上他連碰也不敢碰到自己的妻子,她的身體冰冷異常,睡到天亮也沒有絲毫的溫度,他讓下人抱了自己的東西,準備去書房。
剛一動,‘媳婦兒’便回來了,用一種讓他異常恐懼的目光盯著他看:“你要去哪?”
屋裡他的東西已經被收拾乾淨了,他是準備要逃離這間房子的,最近房屋裡焦臭味兒與腐臭味兒十分明顯,他已經快要呆不下去了,死亡的陰影籠罩在他頭頂上,讓他一天到晚不得安寧。他每晚都做惡夢,夢到自己的母親李氏被烙死了,臨死前用一種讓他害怕的目光盯著他看。
“最近,我要仔細讀書,還是要搬到……”
平哥兒低垂著頭,也不敢去看自己媳婦兒的那張臉,她那張臉最近妝容畫得越來越古怪了,嘴唇抹得腥紅,彷彿喝過血一般,那眉毛畫得極細,臉上好似粉撲太多了,白得厲害,偏偏腮上她又壓了兩團又紅又圓的腮紅,若不是模樣還是他媳婦兒,平哥兒簡直覺得她就是跟紙匠鋪子中做出來燒給死人的紙人一般。
“不許。”他聽到媳婦兒張了嘴,聲音又沙又啞,還咳了兩聲,最近她身體太冰了,今年冬天又來得特別的早,興許是受了涼了,她咳得十分緩慢,彷彿要將喉嚨裡什麼東西吐出來一般,每咳一聲平哥兒便嚇了一跳,她兩個字一說完,平哥兒便低垂下頭不說話了。
他沒發現自己不說話之後,他的‘媳婦兒’眼中閃過幾分怨毒之色,冷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媳婦兒’的一句不許,彷彿就是一個緊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