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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9部分

咒一般,平哥兒的東西再次搬了回來,但他害怕了,他命人買了香燭紙錢,夜晚一面在院裡燒著,一面喚著李氏名字,哀求她放過自己。他在院裡跪著頭哀求懺悔時,他的‘媳婦兒’遠遠盯著他的背影看,嘴角微勾著冷笑:現在知道害怕了,早些時候幹什麼去了?老孃的話他一句不聽,如今他的‘媳婦兒’說一句,他倒當成聖旨一般,晚了!

一個月時間下來,平哥兒成日提心吊膽,他每日都夢到李氏死亡時的那一天,耳邊彷彿還響著她在叫自己‘平哥兒’的話,讓他救她。他的腳卻彷彿粘在了地上一般,總是挪不動。他害怕!他害怕孫父到時恨他知道真相,將他也一併除了,他害怕往後黃氏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他害怕孫家往後沒有他一席之地,三十多天的時間,每次李氏在喚他時,他都在夢裡站著不動,甚至有時李氏被烙死時,他隱隱鬆了口氣。

每當他從這場彷彿無限迴圈的夢中醒來時,‘媳婦兒’都還沒睡,都在冷眼看著他,那目光一天冷過一天,彷彿每一次他從夢中醒來,‘媳婦兒’的眼神便讓他毛骨悚然,好似他做了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一般。他雖還活著,可卻生不如死,他的身體熬得乾瘦,臉色黑黃,彷彿一個月的時間老了十歲一般。他的院子裡瀰漫著濃濃的屍臭味兒,院裡死老鼠越來越多,每天房屋裡都有下人能發現老鼠的屍體,這種情況越來越可怕,直到一天夜裡,他突然冷醒了過來,睜開眼時,‘媳婦兒’還沒睡,她坐在桌子前,彷彿在畫著什麼東西一般,外頭靜悄悄的,大霧瀰漫開來,將月色都擋得牢牢實實的,平哥兒忍不住張嘴:

“夜半三更的,還弄什麼呢?有什麼東西寫不完的,明天再弄吧。”他以為是黃氏交派給了‘媳婦兒’新的任務,提醒她睡好之後明日再起來。

可誰想到‘媳婦兒’突然張嘴:“不行呢。”她說話時,轉過了頭來,那披散著的亂糟糟的頭髮下,明明屋裡陰暗暗的,平哥兒卻透過蚊帳,清楚的看到桌子邊坐著一個臉頰被燙得平整的臉來,那張臉坑坑窪窪,不少地方已經腐爛了,眼睛鼻子都已經被燙平,嘴唇已經被燙得如同紙片一般,露出森然的牙齒,這會兒‘她’好像還在笑著:

“要是現在畫不好,明天拿什麼見人呢?我可沒臉見人呀,平哥兒。”

那說話的語氣,那張烙得焦糊的臉,分明就是他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受了炮烙之刑而死的母親孫氏啊!她手裡舉著一張蒼白的人皮,她還拿了墨在上面描著眉,那失去了血色的臉皮,就是他的媳婦兒,平哥兒瞪大了眼,瞳孔縮得如同針尖一般,後知後覺的才發現,就是這張臉,已經陪伴了他一個多月,也就是說,他,他死去的母親李氏,已經跟他呆在一起一個多月時間。

平哥兒突然之間放聲尖叫,駭得直髮抖,李氏咧嘴微笑著,朝他走了過去。

當日她還活著時那張尚算嬌美的臉,此時變成這副模樣,簡直令平哥兒嚇得魂飛魄散,他嘴裡大喊著‘不要過來’。

府裡的人彷彿全都死了一般,沒有一個人來救他。他看到李氏越走越近,還唱著小時在他耳邊唱的搖籃曲,只是那會兒李氏聲音好聽,又如何像此時一般聲音乾澀難聽了。平哥兒哀求著,求李氏饒他一命,李氏卻是‘桀桀’的笑了起來:“我兒,當日我也是這般,求你救我的。”

可是那會兒的他是怎麼回的?明知李氏是被冤枉,卻說李氏是孫門之恥,活該千刀萬剮。

若早知會有如今的報應,他是絕對不會站在黃氏那邊!

平哥兒拼命的跪在床上叩頭哀求,他哭喊著叫‘娘’,李氏只是將他嚇得僵硬顫抖的身體摟進懷中,在生時她的力氣並不大,可死了之後那力道卻是無窮,平哥兒拼命掙扎,卻根本掙扎不脫。屋外明明有人,可聽到了他的聲響,卻根本沒人進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