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的祭壇上,不能到裡面去的。沒有成家的玄氏子孫,先祖不會認可。”玄綦的步伐逐漸加快了,一邊開口。
白錦這才沉默了下來,有些可憐玄綦在遇到她之前的遭遇,又暗自阿彌陀佛了幾聲,希望在她死後,玄綦未來的皇后知道了這件事不要在九泉之上罵她,畢竟論起來,她還是有功之人,今日過過皇后的癮也是無可厚非的嘛……錦低頭看看兩人現下的衣飾,心中不免生出幾分飄飄然的喜悅來,只是這樣看看,貌似還挺般配的……
可這念頭才剛剛冒出來,就又在心底呸呸呸幾聲用腳踩滅。
玄綦似乎是帶了緊張地看看她,卻見這人已經安撫好了自己,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是鬆下一口氣來還是該憂愁。
從前這般聽之任之還能拿捏出個堂堂正正的藉口來,可現下主動挑起來了,只能都論他的過。
作者有話要說: 玄綦的內心世界真的是很複雜的。
一面是家國大事和大祭司的壓力,
一面是玄絮的陰影和白錦給他的捨不得,
一面他自己早已經自我放棄了。
所以很多行為就是看不透理不清。
並且,玄綦對玄絮的感情,遠遠沒有對白錦的深,因為白錦是真正陪伴過他的人,玄絮沒有,所以更多的是一種負罪感。
☆、九 夕食·初綻
那宮裝和飾物套在白錦身上重得像是枷鎖,每一步都走得困難重重,不過好歹還有玄綦扶著她。
繞過“清泉殿”,穿過一座擺滿了青松怪柏的園林,轉過石門隔斷,竟是一條幽僻的小徑,在竹林之中狹長地穿過。
天已經大亮了,陽光還沒有正對著頭頂照下來,卻已能穿過斑駁的竹葉落到地上來,鋪成細碎的亮色光斑。
秋風裡的竹林隱約有了些寥落之意,揚揚地在秋陽下覆了薄薄一層白霜,一時間融不了。小徑邊上蜷滿了發黃發白的竹葉,不過竹子仍舊是挺拔蒼翠得厲害,正巧有秋風颯颯而過,竹頂便在風裡朝一個方向顫著,呼啦啦地似是吹響了千萬只幽咽的蕭,撇開盈盈淡淡的竹香。
白錦隨著玄綦走過那一節節頗有年歲的竹,每一杆都粗過碗口,看起來便是硬邦邦動彈不得,莫名地少了些許生機。
竹林裡的路很是清晰,顯然有奴僕日日打掃,走了不過片刻,眼前便開闊起來。
約莫百二丈長百二丈寬的空地,地面全是由紋理細膩的雪巖鋪成,上頭幾乎是不惹塵埃的,白亮亮得晃人的眼。
中央是一座九層的高塔,全然都是石頭造的,塔頂以石板層層收縮疊築,成四角攢尖錐形,也同樣雪白透亮。每一層都有六角飛簷,姿態精妙,狀如浮雲白鶴,飛簷上懸著九重白玉鈴,風吹玉振之時,便有泠泠清音隨風傳出。兼有門、窗、立柱、額枋和斗拱,大抵是以冰肌玉巖板雕成,只是上頭的雕刻在這樣的距離看不明瞭,可想來也是玄妙精巧無比。
塔前是散發著朦朦幽光的祭壇,周遭立著一圈十六根玉柱,其上浮雕氣韻浩渺,氣象遊走。步上玉階便能看到偌大的螢玉之上,竟細膩地雕鑿了圓形的太極八卦圖,細細望去無稜無角,通透圓潤,雕鑿深淺劃一,錯落工整,字態雅觀玄異,矯暢別緻。
這塊地方只看上一眼便覺得靈氣逼人,聖象迭出,早已不是可以用銀白之物妄圖沽價的了,見者都不由自主地要在心底升上一抹高懸的敬畏,幾乎要匍匐在地上叩拜。
白錦被這樣的事物看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畏畏縮縮地跟在玄綦後面,比小媳婦兒還要小媳婦兒些,可踮著腳看看玄綦面上的神色,雖說較平時也沒多大不同,可也顯而易見地多了份沉凝穩重之感,將從前那種目中無人的孤高丟得一乾二淨。
祭壇前方正對著石塔的位置端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