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還是像我一樣一直呆在那個學校裡做一個循規蹈矩的教書匠,那可真是暴殄天物了啊!
現在回想起來,你每次堂而皇之地趕赴了市裡之後,無論是與秋平或者冬益開懷對酌不醉不歸還是與那春雨盡情地纏綿盡興地繾綣,你的左膝傷疤處好像一次也沒有怎麼疼痛過;甚至於,在那一回的夜裡,在透過窗欞的一抹抹橘黃色的路燈的掩映之下,你與春雨在地毯上盡情盡興了之後,你硬是不服老地將渾身光溜溜又滑溜溜的春雨從地毯上一步一步地抱到了她那張不算很寬大的雙人床上,抱完了之後,你的左膝傷疤處確也沒有發生過任何的異樣和丁點的不適,更不用說什麼疼痛了。
五(1)
你終於躡手躡腳悄沒聲息地拐進了秋平的辦公室。辦公室的大門赫然洞開著,辦公室裡卻空無一人。一眼看過去,這眼前的辦公室與過去的辦公室著實沒什麼兩樣。威嚴莊重的門楣上依舊閃耀著局長室三個金光大字。室內的那隻碩大的魚缸裡依舊歡快地遊玩著各型各色大小不一的熱帶魚。甚至於,在那古銅色的環形的辦公桌上,也還依然如故地散放著幾包高檔的香菸。只不過,在那環形辦公桌的中心處,正微微晃悠著的一把空蕩蕩的老闆椅,椅子上已經沒有了你所熟悉的那個秋平了。
你迫切地想要找個什麼人問詢一番,然而,足足等了有十多分鐘的時間,這間偌大而精緻的辦公室裡依然只有你孤零零的一個人。一個人不僅孤單而且很窒息。以至於,你在孤單窒息的當口突然就產生了一種很是奇妙又很是美妙的幻覺。幻覺中,你聳動著身軀悠搭著雙手一步步地向前走了過去,徑直走到了那張環形辦公桌的中心,穩穩當當地坐在了那把似乎一直在搖晃個不停的老闆椅子上了。
冷不丁地,有一個人彷彿和你一樣躡手躡腳悄沒聲息地走進了辦公室走進了你的視線裡。你使勁地晃了晃腦袋。你終於看清楚了,站在你視線裡的是一個很年輕很耀眼的女人。這十分年輕十分耀眼的女人你應該在哪裡見過。你依稀記起來了,她就是曾與你在一起喝過三瓶白酒外加三瓶紅酒的秋平的那個秘書。在你依稀的記憶中,這個女秘書的前胸本來很尖很挺,後臀很鼓很翹,腰肢又細又柔;前胸尖挺得活像是春天裡正在雨水中拔節的兩棵竹筍,後臀鼓翹得亞賽於春風沉醉的夜晚中一輪即將滿圓的月兒,腰肢細柔得真像是仲春時節春風駘蕩中的一彎垂柳。然而,現在,她的風貌已經面目全非了,尖挺的胸部突然就乾癟了下去,鼓翹的臀部也突然地松塌了幾許,那彎腰肢雖然還很纖細,但顯然已無多少柔媚的風味了。不過她的記性還不錯,好像也還記得你,進屋之後就衝著你眨了眨眼睛,只是眨得沒精打采,更沒有了往日的笑意。你趕緊湊過去低聲問她道:請問,秋平今天沒來上班啊?她回答得十分簡潔:他沒來上班。你趕緊又問她:你可知秋平去了哪裡?她一時竟然沒有回答,只愣愣地怔怔地看著你。你只好輕輕地對她說明道:我打了他半天手機,可他的手機卻一直無法接通。她哦了一聲後終於緩緩地開口言道:你找不到他了,昨天夜裡,十一點鐘左右,我和他在賓館,突然來了幾個檢察院的人,二話沒說地就把他給帶走了。說完,她便頭一低腰一彎像做賊似的嗖地一聲就沒了影蹤。
你腦顱內嘭地一聲就炸開了,炸得很響,就像是有一枚定時炸彈被誰瞬間在你的腦顱內引爆了,炸得你的左膝處一陣撕裂般地疼痛。你就像一隻戰敗了的公雞般畏畏縮縮一瘸一拐地逃離了秋平的辦公室,又畏畏縮縮一瘸一拐地逃到了大街上。大街上南來北往的行人也真多,一波一波一浪一浪的,差不多要把你整個地吞噬了。你有些膽怯了,不敢混跡於人群之中,慌忙地找了一個無人的所在勉力地站好。你又使勁地屏住呼吸,使勁地摳出手機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你有一個大學的同學在市監察局任著一個不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