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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上天給她機會,甚至給恩師機會,必然有所因緣際會。她卻要如偷生一般埋著頭過日子,偏安一處,不理外界,不去做、不去努力。

她堂堂大魏第一代女御丞,淪落至斯,該是何等可笑!

她曾在尚林宴上舌戰群儒,曾在朝堂上大放厥詞侃侃而談,曾夜夜飽讀兵書研究陣法為大魏贏來歷史性的勝仗!她曾有滿腔熱情滿腹壯志,雖為女子卻遠勝於許多七尺男兒!她敢去做!並做的比他人都好!

即使是現在,不過是死過一回,難道她就要為此失去所有的勇氣,甘於待在深閨碌碌活著直至嫁人、生子、老去,過完這一生?

她怎會甘心?!

謝秋青見阮妗華久久都不說話,只是低頭盯著一處不知在想什麼,伸手拍了拍她身前的桌子。

阮妗華猛地一抬頭,盯著他,語速很快地問道:“韓棟還有幾天時間?”

謝秋青一愣,卻還是回道:“三天。”

她一聽僅有三天時間,臉色微變,站起在門口同喜兮交代了幾句,就跑了出去。

謝秋青被她一連串動作弄得莫名其妙,待要追上,卻被門口的喜兮攔下:“我家姑娘說不讓你跟去。”然後半歪了頭,有些躊躇和迷茫地說道:“小姐說她要去做該做的事……今後種種無論結果,皆與謝家公子無關。請謝家公子先行回府。”

謝秋青瞬間止了動作,一雙或笑或悲都帶著媚意的眸子黯然半掩。

喜兮雖不明白自家姑娘怎會突然說出這麼一番冷淡話,但此刻見了他的樣子,不由地出聲:“公子?”

謝秋青抬了眼眸,目光望向阮妗華遠去的地方,自嘲笑道:“無礙,不過是無謂相思了一番,呵呵,實在可笑。”

*

阮妗華繞過庭院徑直來到阮相的書房,卻被告知阮相上朝尚未歸來。

她於是自己走了進去,在書房等他,書桌上正攤開一張上好宣紙,十分乾淨,只有白紙中間有一點墨汁,雖濃厚,卻早已乾透。她就盯著這張紙,坐在平日阮相坐的位置上,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眸中也似乎在沉思著什麼。

她不知自己現在正與前世處理棘手的事情時一樣,端坐不語,臉容深沉,即使看著淡漠無瀾,實則卻是暗波洶湧,早有重重計謀醞釀在胸。而她的這副樣子,卻恰好給上朝回來的阮相看個正著。

阮相自認沒有真正做好一個父親,女兒自小同母親待在含香山上,不過才與他重逢幾個月,但他一直慶幸阮妗華並沒有因此與他疏遠,而是乖巧伶俐,也會向他撒嬌毫不吝嗇地擺出小女兒姿態,叫他十分安慰。即使偶爾想事做事與平常女兒家不同,但因她母親的緣故,他也完全能夠理解。可是他此刻看到她坐在書桌前沉思,竟彷彿看到了自己往日憂於楚國大事的樣子。

他進來時阮妗華抬頭看他的那一眼,完全不像個小姑娘該有的眼神。

一向老謀深算的楚國丞相此刻控制不住地挺直了身子,神情深沉起來,不由地擺出了丞相的威嚴。但他很快說服自己,眼前這個,不是什麼朝中敵黨,也不是它國心懷叵測之徒,而是自己的女兒。他嘆了一口氣,只道是自己平日神經繃得太緊,竟是會產生這樣的錯覺。

阮妗華一見阮相進來,忙忙就迎了上去,笑的十分天真自然:“爹爹可是上朝去了?累不累?”

阮相微微一笑,道:“不累,都是些尋常事。”

然後阮妗華就只是笑著不說話了。

阮相卻問道:“妗兒今日怎地來找爹?可是有何事?”然後恍然大悟一般,笑道:“我聽下人說,謝秋青又來了?”

阮妗華一聽這話,就立刻斂了笑容,腦中猛地竄出來一個念頭,蠢蠢欲動,她雙手相握端在胸前正色道:“我今日讀了《史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