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有一事啟奏。”
納蘭瓏馨的旨意一落,顯有人暗暗鬆了口氣,而此刻出列的人一臉凝重,就絕不是瓏月的人了。
“陛下,若是靖王不在,凡事無可追究。可如今封揚率軍攻伐我北瑤,若不是當初靖王私自放虎歸山……還望陛下莫過於仁厚,如此輕易便姑息靖王罪責。”
老生常談的話題,又一次與數月前的事連線,納蘭瓏馨顯然眼中一亮,腰背也挺直了些許,沉聲道:“愛卿所言極是,雖然當初朕也罰過了,但如今禍端平生,以至於禍及蒼生之事,朕也不能再姑息。”
“陛下。”瓏月終於開口了,仍舊是那一臉輕鬆的笑意,“敢問陛下,有人能證實我放了封揚是不假,可是否有人能證實是我欣然放他走的?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而他是身經百戰的將軍,誰又能證明當日那個所謂的我,不是封揚借旁人來栽贓北瑤親王呢?更何況,我也被矇蔽其中以為喪了王夫,終還未究其邊關重鎮守衛為何就放了封揚離去,怎麼……這人一走,罪責都要推到一個死人身上麼?”
靖王夫宮氏 (4)
先前說話的官員一時驚愕,當初說瓏月放走了封揚是有人證,納蘭瓏馨就一腔急切的將其打入天牢,沒過幾個時辰就要問斬,後又變成了杖責。這一系列的事快得其實誰也沒回過神,誰也沒來及多想。
而現如今再拿來說……確有漏洞百出。
“陛下若是仍舊疑我放走封揚,我願將功折罪也好,為國效力也罷,請命帶兵上陣,與曾經判我而去置我於生死險境的王夫一戰沙場。”瓏月朗聲開口,仰著頭向納蘭瓏馨眨了眨眼睛,你敢給我兵權麼?不敢,那就是不疑我,你選。
而一旁觀望許久的納蘭瓏音或許此刻才覺得苗頭不對,悄悄瞅了墨子群一眼,卻沒得到任何回應,直接出列道:“陛下,親王親征也未嘗不可,可是,靖王乃一弱質女子,若是領兵上陣抵禦封揚這等強敵,未免太貽笑大方。臣請奏,願為北瑤效力,親赴疆場……鼓舞將士之心。”
終還是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納蘭瓏音的不甘示弱,雖同樣是去戰場,卻顯然只是去督軍的,而並非領兵。
“退朝。”納蘭瓏馨陰著臉,終給瞭如此一個答覆。
“陛下且慢。”瓏月又上前了一步,“據聞我現如今唯一的王夫正在後宮之中,如此倫常是為不妥,還請陛下將人帶來,也就不麻煩陛下關照了。”
唯一的王夫,納蘭瓏馨還能說不給?而她就算是不想給,面對滿朝文武,扣著自己姐姐的王夫那又是何意?更何況,將宮漓塵放在後宮本來就不妥,也好在是冷宮,但不管是哪,都在後宮之中。
“準。”
皇族家事,文武百官有的是眼色,既然女皇已經說了退朝,今日的事恐怕不能再議,悄悄退出金殿,不一會兒,殿中只剩下她們兩人,外帶著納蘭瓏馨身邊服侍的沉洛。
納蘭瓏馨站在金案旁,定定看著瓏月。而瓏月也仰頭,定定看著她。
一高一低的對望,一抹金黃,一襲淺綠,誰也與對方沒什麼交談的興趣,可眸光中已經千迴百轉,誰也猜不盡的心思。
短暫的朝堂交鋒,朝臣們紛紛四起的言論,讓納蘭瓏馨略微感到些危機。曾經朝臣一邊倒向納蘭瓏音,她也沒如此覺得驚惶,父皇曾經對她說過,納蘭瓏音名不正言不順,且私下裡行為荒唐,她若是大張旗鼓的謀朝篡位,只要不是率兵殺進皇宮,憑藉些許朝臣支援,也成不了大氣候。
可是,不一樣了,究竟到底有多麼不一樣,她也說不清。
面前這個人雖然可以說是名正言順,可她如今才是君王,手握大權的九五之尊,但是究竟哪裡不一樣了呢?
她如今沒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了,曾經還能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