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再見她,他本來有很多很多話想說的。
想說原來我上輩子就已經愛過你了。
想說我好想你,又好像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見過你了。
想問她究竟為什麼要走。
想問她知不知道他在看到那可能是她的屍體的時候,有多難過。
想問她……
最後那太多太多的思緒,還是被擔憂與心疼佔據。
想問她這幾天過的還好嗎?想問她現在害不害怕。
想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然而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問,先被她一刀刺在心上。
謝懷玉無比確定,那一刻他的喬喬是真的想殺了他。
也叫謝懷玉埋在喬珍頸窩的那雙眼愈發紅了,他剋制不住的將人抱得更緊,他痛苦難過的整個人彷彿要被撕碎。
聲音卻愈發輕柔了,開口時略帶嘶啞。
「我好想你,喬喬。」
「我好想你,我好想你,我想你想的快要死了,不要再丟下我,你不要再丟下我,求求你喬喬。」
他一聲一聲,沉迷的叫著她的名字,痴念的說想她。
真的像個精神不正常的瘋子。
喬珍手上還染著他的血,有點被自己那下意識的一刀嚇到了,現在又被謝懷玉這樣禁錮在懷裡,不能更近在咫尺的聽他瘋狂的囈語。
她指尖忍不住的顫抖,輕輕的呼吸聲混合在風裡,聽著好像是要哭泣。
謝懷玉還以為她害怕,以為她哭了,聽見聲響終於回神忙抬起頭來。
直到看見她沒有,才鬆了口氣。
但這樣近的望著她的臉,謝懷玉愈發難過起來,晨光中他總是冷如山雪的一雙眼紅到血腥,可怖,又滿目都是痛,像頭困獸。
他抬起指尖,輕輕的撫摸著喬珍的臉頰,聲音溫柔又難過。
「喬喬要殺我?」
「你是聽到了那些荒唐話?以為我要殺你?」
「還是為了燕然,又為了別的人要殺我?」
謝懷玉執拗的看著喬珍,紅著眼笑了一下。
他攥著她的指尖,重新握上那正插在他心口匕首刀柄,叫她握好,叫她握穩。
穩到只要喬珍起心思一動,瞬間就能要了他的命。
謝懷玉卻將生死置之度外全不在意,就只是溫柔的,紅著眼眶看著自己心上人。
「你看,我命都給你了的。」
「我愛你還來不得,怎麼可能會殺你。」
他一聲一句落在耳邊,叫喬珍怎麼也無法忽視。
冰涼的刀柄硌著她掌心,無論是謝懷玉的血還是這個冬天都叫她覺得冷。
她也全然無法避免的,不能更清楚的看見了謝懷玉那難過痛苦的模樣。
忽然就覺得有點可笑。
偏偏就是你,偏偏就是現在愛到偏執瘋狂,恨不得把命都給我的你,曾經親手殺了我。
真可惜也真遺憾,你什麼都不記得。
否則你怎麼有臉說你愛我。
忽然的,喬珍就覺得有點無力。
她沒有說那只有自己一個人記得的曾經。
也沒有說自己剛剛並非故意要殺他,只是被嚇到了。
她皺著眉,只想掙脫開謝懷玉的懷抱去看燕然,看他的傷勢如何。
「放開我,」她面色微白,聲音輕輕的,「你這個瘋子。」
謝懷玉的心便在她的抗拒與逃裡寸寸碎裂。
晨光照亮了他紅著的眼眶,他看起來像是要哭了。
他也受傷了,他也很疼的。
可他千辛萬苦才找回來的愛人,不管不顧也不看一眼,就好像永遠也不會再愛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