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
陳洪鐵青著臉喝道:“按照規矩,大臣上疏應該先交去通政司,然後是內閣。內閣沒有票擬,我們司禮監不會接收。”
當下,就有人怒了:“內閣現在還有人在做事嗎,一個個都爭權奪利。”
“沒錯,首輔已經有十餘日沒有當值了,找誰擬票?”
嚴嵩眼見著就要倒臺,加上剛死了老婆,根本就不去上朝。而按照大明朝的規矩,只有首輔才有票擬的權力。
監察院的總憲也爆發了,指著陳洪的鼻子就喝道:“什麼內閣,我們今天彈劾的就是內閣那全屍位素餐的泥菩薩!國事惟艱,朝廷亂成一團,陛下何在?”
他猛地轉頭,對著眾人大喊:“國家養士兩百年,我等仗義死節就在今遭。諸君,咱們今日大不了就凍死在這裡,也好讓天下人看看!”
“對,今天就跪死在地起成仁取義!”
陳洪大怒:“這什麼地方,也是爾等能夠亂來的?不就是半年沒領俸祿而已,值得如此大動干戈,還上綱上線了?”
他一咬牙,陰森森地朝手下人喝道:“來人,動手,給咱家狠狠地打!打死這群只知道食君之祿,不知道忠君之事情的廢物!”
當下,一群東廠的番子就揮舞著木棍和皮鞭朝前衝去,夾頭夾腦地就朝眾官身上抽去。
可憐這群官員大多是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不少人年紀也打,頓時被打得皮開肉綻。
鮮血點點,落到白色雪地上,看得人心驚肉跳。
不少人都趴倒在地上,大聲哀號。
吳節被這血腥的一幕驚得呆住了,這群官中,最大的有二品官,最小的也是五品。陳洪說打就打,還下如此死手,太……實在是太跋扈了!
吳節呆了半天,這才意識到陳洪這是把事情朝大的地方鬧。一旦徹底將皇帝和大臣們的矛盾激化,裕王就脫不了干係。畢竟,人群中有人喊出要讓皇帝遜位的口號。這就不得不讓嘉靖懷疑,此事的幕後推手是裕王。
這個陳洪,是將事做絕了。
第四百五十章強大的對手
吳節想到這裡,身體猛地一震,急忙衝進人群,去拉那些東廠的番子,大聲吼:“不許動手!”
“幹什麼!”
“住手!”
到處都是棍子和鞭影,一時不防,身上就著了兩記。
冬天的天氣冷,穿得厚實,倒不疼,就是官袍被鞭子撕得破了。
……
可陳洪的聲音卻依舊在大叫,充滿了瘋狂:“打,往死裡打。海瑞上書辱罵萬歲,乃是大不敬,形同叛逆,已經是鐵案。爾等為海瑞說話,也是叛黨,打死不問。”
吳節憤怒地轉頭:“陳洪,伱想做什麼,有伱這麼做司禮監秉筆的嗎?出這麼大事,不想著平息事態,反煽風點火,意欲何為?”
陳洪大聲呼嘯:“吳節,伱也想當叛逆嗎,也想領廷杖?嘿嘿,咱家雖然是司禮監秉筆,可伱別忘了,我是東廠都督。明白了,伱也是士人。伱們讀書人不是一向以得廷杖為榮耀嗎,咱家今日成全伱。打,給我打!”
既然廠公發話,就有一個番子提起鞭子朝吳節當頭抽來。
吳節大喝一聲:“伱敢!”
這半年以來,吳節統帥大軍,衝鋒陷陣,身上自然而然地帶著一股氣勢。畢竟是在戰場上見過血的,那東廠的番子心中一禁一顫,手就軟了。
鞭子從吳節的額角擦過,雖然不至於讓吳節皮開肉爛,但還是擦出一到血痕,火辣辣地疼。
吳節捂住額頭,狠狠望向陳洪:“陳洪,好,好得很!”
這一鞭子卻已經將二人往日的情分徹底抽沒了。
陳洪心中也是一凜。將頭轉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