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美麗的臉和其他的壁畫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她只是一副畫,不曾給予過任何溫暖,鐫刻了母親名詞的,一副畫,
在幼年時便去世的迪緹斯公主沒有給兒子留下任何東西,諾大的太子宮除了一問一答的死板僕役就只剩下盤繞著古老殿堂的深寒。
每次獨處,他總是會在房間裡點起無數魔晶燈,雖然被父親斥責為軟弱的表現,只有佩雷爾才知道,他不是怕黑,只是想讓自己不被寂寞會深宮的寒冷吞噬。
“殿下……”
侍衛長薩拉奇欲言又止,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這已經是第三胎了,與穆塔殿下相比,作為第一順位的皇太子結婚兩年卻沒有誕下任何子嗣,這讓一向看皇帝臉色行事的元老院再次提出變更繼承的議案。
對皇族來說,放在首位的不是征戰也不是經濟,而是生命的延續。作為當世最古老的血統之一,諾丁在獲得讓常人羨慕的神眷同時,也付出了早亡的代價。除了被世人稱為鐵血大帝的阿爾貝雷希特,歷代皇帝沒有一個活過六十,現任皇帝佈雷特已經到了在位的極限,原本他就過於偏愛穆塔殿下,娜雅皇子妃的再次懷孕讓佩雷爾殿下的繼承權越發岌岌可危。
這次的緊急會議,說不定就是為了變更繼承權而召開。皇太子不受寵的訊息在國內已不是秘密,一直沒有廢除還是因為他是名正言順的皇后之子。
“什麼都不用說了,薩拉奇。”知道年輕又有點莽撞的侍衛長關心自己的處境,佩雷爾苦笑。當初力排眾議選擇這麼一個無論性格還是身手都不夠成熟的少年,只是想從他身上汲取一點點熱量,屬於正常人應有的溫暖。
從懷中掏出數年前就寫好地推薦信。遞給一臉費解地薩拉奇。
“假如皇帝陛下在接下來地朝議上宣佈變更繼承權。你就拿著這封信立刻去聖凡塞緹斯找盧西恩。他會看在過去地交情上收留你地。”
“殿下?!”聽懂佩雷爾話中地暗示。薩拉奇不顧身份。一把扯住侍奉了三年地主人:“您不要這麼悲觀。說不定……皇帝陛下他只是、只是……”
“這就是身在帝王家地悲哀。你跟了我三。辛苦了。”沒有一個足夠強勢地母親。沒有國內軍閥豪門地支援。上至皇帝。下至群臣。沒有一個看好他。支撐著他維持第一繼承權至今地。只不過是古老帝國地傳統。失勢……只是時間上地問題。
推開議會廳。裡面早已站滿了當朝大臣與國內權貴。感受著齊刷刷落到身上地視線。佩雷爾不由自嘲。
這一天。不但他已經等了很久。恐怕也是很多人等了很久吧……
“還是一如既往的胡鬧!”
在場唯一坐著的,當然只有帝國的皇帝。年逾五十的佈雷特不耐煩的語氣讓佩雷爾前進的腳步微微一頓,已經習以為常的佩雷爾壓下心裡冒出的悲慼感,和往常一樣站到皇帝右手方。
很快,這個位置也將不屬於我了。
他在心裡想。
比皇太子略低的位置站著這次議會的主角——穆塔皇子。與異母兄長的冷靜與漠然相比,自幼受寵的第二皇子此刻是滿面紅光,平時的虛偽的恭敬早已拋到腦後。他瞥了一眼即將成為歷史的第一順位,得意的表情毫不收斂。
“馬上就二十的人了,總像長不大的孩子,沒空幫我分擔處理政務,卻有空跑去與平民廝混。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我這個父親?你還記得自己是皇太子的嗎?要是遇上刺客怎麼辦?遇上不知天高地厚的綁匪怎麼辦?你把帝國的臉面置於何地?”
連珠炮似的斥罵讓佩雷爾的頭越垂越低,他在心裡喟嘆,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您從來不肯給我機會。以避嫌為理由,皇太子不得私下接見大臣,穆塔卻能公開代批簡單的公文,父親啊,你根本就沒給過我展示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