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就像人們常說的,人總是希望自己能最後一個死。當時住在我隔壁的是馬克·巴塔,他是法國人,因此他的訊息肯定是準確的。在任命名單還沒有正式公佈之前,我就已經看見他在收拾行李了,這讓我的希望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遺憾。我只有安慰自己說,我在比賽中的表現是很不錯的,最後階段沒有能夠留下來,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而是因為義大利國家隊取得了好的成績。
到了2000年歐洲盃,我已經成為了一名最值得信賴的裁判員。我先是為荷蘭對捷克的比賽做了裁判,後來又執法了一場很困難的比賽,其原因是公共秩序的混亂,也就是那一場淘汰賽階段德國對英格蘭的比賽。接下來的一場,就是四分之一決賽中法國對西班牙的比賽。後來,義大利隊獲得了半決賽的資格,顯然,我又應該出局了。
如果義大利隊在日韓世界盃上能夠走得更遠的話,那麼我肯定會在決賽之前停下前進的腳步。正因為這樣,所以我認為裁判員不應該把“前進”當做自己的一個目標。像我這樣的裁判,是非常幸運的,這是因為,我的國家隊是最強的隊之一,所以我就更不能夠設立這樣的目標,不能去要求自己一定要參加決賽階段的比賽。我說自己是非常幸運的,這絕對不是一句反話,因為我對於祖國的事情,一向是全力支援的。不管在哪個賽場上看到義大利隊的優異表現,都會讓我感到由衷的自豪。
不管是在法國還是在比利時,雖然我提前出局了,但是我卻可以透過另一種特殊的方式,來享受這一體育盛事的另外一面:我可以作為一個觀眾,重新參與到這個節日裡來,參與到這個事件裡來。如果我作為一名裁判員,那麼就要去注意技術和競技,所以就享受不到這個方面,但實際上,我是很喜歡這樣做的。我記得當時的巴黎,來自各個國家的歡樂而融洽的人流擁向了香榭麗舍大街,法國球迷和西班牙球迷聚集在布魯日中心廣場上,跳起了奇異的舞蹈。
在“慘遭淘汰”之後,我決定留在巴黎,和我的妻子一起觀看法國對義大利的那一場四分之一決賽:真是太精彩了,看臺上的顏色五彩繽紛、鮮豔異常,但遺憾的是,我們太失望了,因為義大利隊輸掉了那場比賽。
我還曾經和我的妻子一起,作為觀眾觀看了1990年義大利世界盃的決賽: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名丙級聯賽的裁判。當我回想起那一天的時候,在我的腦海裡最先閃現的,就是那個奇妙的奧林匹克體育場,那裡面坐滿了來自許多國家的球迷,給人以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當時參加決賽的兩支隊伍,分別是德國隊和阿根廷隊。
那天真是一個體育的節日。我指的並不僅僅是技術的層面,我說的是,眾多的男男女女的參與和交流。儘管他們有著不同的文化背景和生活經歷,但是對於足球的熱愛把他們團結在了一起。只有一個小小的缺憾:阿根廷國歌奏響以後,球迷們卻報以一陣噓聲,這是一種報復性行為,因為正是這些南美人淘汰了義大利隊。
在斜坡上起步
日韓世界盃有一個特別之處,那就是來到現場觀看比賽的,大多數都是本國球迷,其他國家的球迷太少,於是也就沒有了各國球迷表演的那種舞蹈。但是,觀看比賽的人數可能是最多的,而在電視裡觀看比賽的人則更多。當然,也有一些外國球迷“客場觀戰”,比方說,來了很多英格蘭人和愛爾蘭人,但是到現場來觀看比賽的,大多數還是日本人和韓國人。因此,也就沒有了那種不同習慣和文化背景的人混雜在一起所產生的效果。我曾經說過,這是競技體育的一個重要的方面。
我們現在回過頭來,按時間的順序來回顧一下我在世界盃中的經歷。仔細想一想,剛開始的時候,世界盃的舉辦者們做得並不是很漂亮。2002年初,國際足聯裁判委員會的最後一次決定性的會議結束之後,我被正式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