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況分析,恐怕達春這裡一現劣勢,伯顏立刻會帶兵撲上來。即便準備不充分,也好過待咱們全取兩江後,再趕來救火!”
“伯顏是成名己久的大將,無論能力、聲望,都不是達春能比。這個人幾乎一輩子沒打過敗仗,並且非常有遠見,當年忽必烈與阿里不哥爭位,就是他提出先取下臨安,再北上憑滅宋之功奪權的!”福建安撫使陳龍覆在旁邊補充,雖然作為敵對方,他依然非常佩服伯顏的謀國之才。
“該死!”許夫人憤恨地罵了一句。平宋,在蒙古人眼裡是大功,卻包含了多少南方百姓的鮮血。
“禍害活萬年,他這種人老謀深算,無論在朝在軍,都吃得開。沒那麼容易死掉。據情報顯示,他這次把培養了多年的舊部都帶了出來,己經集結在涿州的蒙古軍就有十一萬多,各地還陸續有兵馬向涿州運動。忽必烈急眼了,他不想再跟咱們耗下去…”文天祥繼續介紹。
“他以傾國之力前來,咱們必須以傾國之力相迎!”許夫人大聲建議,猛然間想起前一段時間幼帝趙昺“勞軍”和陳宜中,張世傑等人最近急切的小動作,神情暗了暗,眉頭輕輕地皺做了一團。
“是啊,傾國之力!”文天祥看到許夫人似蹙非蹙的柳眉,知道她想起了什麼事情。這種若有靈犀的感覺讓他心裡一緊,搖搖頭,笑道:“大戰當前,咱們必須把一切力量調動起來,皇上那邊,我會抽空去一趟…”
約法大會的召開,避免了大宋內部的一次自相殘殺,盡最大可能把各種矛盾掩蓋了下去。但約法大會的負面作用是,那些隱含的矛盾隨時都可能被激發起來,從內部將大宋割裂。偏偏為了約法的威嚴,大都督府不能做任何防患於未然的違法舉動。
許夫人抬起頭,剛好對上文天祥那包含著淡淡憂慮與孤獨的目光,無端心裡感到一軟,一痛,想說的話都忘記了。慌亂地側過頭,大聲承諾:“丞相放心,有碧娘在,任何人掀不起大的風浪!”
“難為你了!”文天祥心裡亦是一痛,目光掃向眾將,言不對心地說道。卻在不知不覺間,忘了稱呼許夫人的官職。
“陳某身為大宋保國夫人,為國出力,怎麼算難為。前方的事情,我也不懂。但後方的事情,將鞠躬盡瘁,死而後己!”許夫人彷彿根本沒注意到文天祥語態的不對,坦然一笑,回答。
“若是如此,關於前方運作,末將倒有一個想法!”參謀統領曾寰恰到好處地插上一句,化解了氣氛中隱含的尷尬。作為大都督府參謀之長,在運籌謀劃之外,他還考慮過很多局外的東西。此刻文天祥需要面對的不僅僅是正面戰場上的敵人,後邊的明槍暗箭,曾寰也要幫他提防。
“不妨說來,老樣子,面面俱到的計謀咱們想不出,有人先提出一個,大家尋找其中疏漏,然後把他盡力補充完善!”文天祥嘉許地看了曾寰一眼,笑著說。
“伯顏沒出招之前,咱們就盤算著如何打敗他,估計很難。揚子江那麼長,光憑水師沿江攻擊,也無法阻止伯顏過江。我認為,如今之際,上策是充分把握住眼前這個機會,趁伯顏沒過江之前,把達春、范文虎、呂師夔這幾夥人幹掉。這幾支勢力一去,咱們再與伯顏周旋,壓力就小多了!”曾寰非常有條理地分析道。
“這恐怕不容易,伯顏渡江,估計就在這半個月內。范文虎這頭死豬不算,達春、呂師夔二人手中的兵馬加起來盡二十萬,半個月內全殲二十萬大軍,恐怕非我軍所能!”劉子俊於一旁理智地提醒道。
破虜軍克敵制勝的法寶就是火器,憑藉在福建和兩廣打出來的聲威和敵人因為對火器戰術的不熟悉而心生畏懼,才能發起這一次反攻。但火器部隊的缺點也非常明顯,對後勤保障要求高,移動速度慢,沒其他兵種保護形不成戰鬥力,諸多條件制約著破虜軍無法像元軍那樣千里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