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爺,快點兒把師爺請回來!”武忠抱住幾乎要炸開的頭顱,衝門外大聲喊道。
門口陪著武忠熬夜,熬得兩眼發藍侍衛趕緊跳起來,撒腿向西跨院跑去。“終於想起請師爺了,早把師爺請來了大夥早就不用受罪了!”無數人在肚子裡暗叫。
“老爺,您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半個時辰後,從睡夢中被換醒的師爺打著哈欠問。
見到師爺火燒眉毛了,依然是一幅懶洋洋的樣子,武忠心頭火起,衝著外邊大喝道:“來人,給師爺打一盆冷水來洗洗頭!”
“別洗,別洗,卑職一把老骨頭了,經不起折騰!”師爺見武忠生氣了,趕緊討饒,揉了兩把臉,強打著精神說道:“清醒了,清醒了。老爺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吧!”
師爺雖然生性懶惰,但在智計方面可是百裡挑一的。武忠被他疲癩的樣子氣得哭笑不得,偏偏拿他沒有辦法。倒揹著手轉了幾圈,氣哼哼地問道:“破虜軍與達春在雩山打得熱鬧,你知道麼?”
“這麼大的事情誰不知道,大人不是每天都派細作去探風聲麼?”師爺又打了個哈欠,捂著嘴巴回答。
“我說的是勝負,誰勝誰負。光探有什麼用,仗打完了,咱們再準各就遲了!”武忠見師爺不開竅,只好放棄兜***,直截了蕩地說道。
“那還用猜麼?肯定是破虜軍贏!”師爺蘇燦這回破天荒地沒有誘導武忠自己想答案,而是直接給出了一個他不敢相信的結果。
“為什麼?”武忠瞪大了佈滿血絲的眼睛問。
“很簡單啊,大人想想,三年前達春在哪,破虜軍集中了多少人馬應付他。眼下達春在哪,破虜軍又集中了多少兵力陪他玩?”師爺蘇燦笑嘻嘻地說道,彷彿輸贏結果就明擺在大夥眼前般。
“三年前,眼下…”武忠略一沉吟,即明白了蘇燦的意思。能做到管軍萬戶的人,心智自然也不差。三年前達春在福建,破虜軍需要集中全部力量對待他。而現在,破虜軍一個師在兩浙,一個師在兩廣,只騰出三分之一兵馬來,己經讓達春吃不消。如果再投入些新生力量,達春確實必敗無疑。
“那,那咱們怎麼辦?”猜出了結果的武忠茫然地問道。
“將軍打算怎麼辦?”老軍師蘇燦沒有回答,反問。
“我,我…”武忠的茫然的表情就像一個迷路在野外的孩子,想按本選擇方向,又不知道將來要承受什麼樣的後果。這可是涉及到身家性命的賭博啊,一旦輸了,所有財富,老婆孩子,都得賠進去。
“有關破虜軍隊在兩浙的一個故事,將軍聽說過麼?”蘇燦搖了搖頭,皺紋縱橫交錯的老臉上充滿了愛憐之色。
“什麼故事,陳吊眼麼?他打得不錯,過癮!”提起與自己不相關的兩浙戰場,武忠立刻來了精神。內心深處,他不止一次把自己想象成了陳吊眼,想著如何把敵軍打得丟盔卸甲,想著兩浙百姓如何夾道相迎。“那樣,才不枉做一回將軍!”無數次,他心中如是想。
“不是打仗,我聽人說,陳吊眼在兩浙,有這麼一條規矩。如果在他大軍未至前先易幟,算起義,相關將領可保留自己的家財和一部分兵馬,納入警各軍編制,根據所部兵馬多少和功勞大小授軍職。如果兵臨城下再易幟,只能算投誠。兵馬要全部解散,人也放回家去做富家翁。如果打不過再請降,就連投誠都不算了,算俘虜。兵馬解散,家財大半充公,只能保住一條命在!”師爺裝做漫不經心地說道,邊說,邊偷偷打量武忠的臉色。
武忠的臉色隨著師爺的每一句話改變一次顏色,當他聽到財產充公這個結果時,面色瞬間變得雪白,顫抖著發青的嘴唇,問道:“您,您老的意思是,咱,咱最好起義了!”
“大人英明!”蘇燦長揖到地,大聲答道:“這麼多年了,咱這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