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民說:“我跟他也沒多親近。”
高涵瞥她:“少來,我看你倆黏黏糊糊的,不是早有一腿了?”
李安民噴笑:“我你個螃蟹腿!怎麼可能?我跟他就是房東房客的關係。”
趙小薇細聲細氣地說:“我倒覺得葉老闆為人實在,對你也很好,我能看得出來。”
李安民有些詫異:“你們怎麼搞得跟他很熟似的?”
高涵酸溜溜地說:“不熟也能看出來,哪次事情不是因為你他才肯幫忙的,你要是沒感覺那真沒救了。”
李安民“喂喂”了兩聲,笑問:“你不是要我跟他保持距離嗎?我對他沒感覺你怎麼還不滿了?”
高涵嘆氣說:“我是恨鐵不成鋼啊,照你這遲鈍法,哪天才能交上男朋友?”
李安民斜眼瞟她:“你有?”
高涵實誠地搖頭,嘆了口氣,兩人半斤對八兩,大哥別說二哥。李安民提起葉衛軍回老家時,趙小薇插了句嘴:“周老師有好一陣子沒來開講座,據說也是回老家去了。”
李安民沒反應過來,隨嘴問:“哪個周老師?”
高涵勾手給她一肘子,說:“周坤啊,你傻啦,退役警察,以前是刑偵隊的,去竹山縣寫生時不就是她帶的隊?”
李安民“噢”了一聲,眼前浮現出一個面目模糊的人形輪廓,周坤?是有這麼個人,系裡的客座講師,他們去竹山縣寫生,在浣溪鎮發生了一起連環殺人案,李安民記得,第一具屍體是她發現的,當時,從死者的肚子裡蹦出一尊紅手觀音象,但是大腦無法勾勒出對應記憶的畫面,心底湧出一陣沒來由的恐慌,李安民不願多想,既然是殺人事件,能忘掉最好。
三人聚到晚上散會,臨走前,高涵問:“那假期後正常上課吧?”
李安民點頭,跟她擊了個掌,說:“節後見。”
第二天,苗晴去中介店幫忙,李安民獨自在家休息,樓下臥室的門沒鎖,她鬼使神差地走進去,房內擺設沒變,多了女性化的裝飾品,李安民跪在地上往床肚下窺視,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她站起來,悵然若失,房間裡瀰漫著玫瑰花的幽香,是苗晴頭髮上的氣味,很好聞,卻跟這個家格格不入。
李安民走進廚房,開啟冰箱,冰箱裡也散發出一股香精味,苗晴把面膜和護膚用品放在最下層的盒子裡,上層有土司和沙拉醬,李安民不喜歡冰冷的西餐,早飯通常都吃熱的——醬油麵、水餃、稀飯,熱騰騰的豆漿。
突然之間,李安民覺得有個人站在身後,高大挺拔的身姿,圍著不合身的花邊圍裙,就站在灶臺前,她募然回頭,自來水從過濾網上滲下來,滴在不鏽鋼水池裡,發出“啪啪”的聲響,灶臺上乾乾淨淨,廚房裡……只有她一個人。
李安民喉頭抽緊,熱氣湧上眼眶,她走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發呆,大房子裡空曠寂靜,有些冷,李安民看向衣架,上面掛著三個女式皮包,似乎少了什麼,她抓住衣領,摸到布料下的凸起,有些急切地拉出掛繩,繩子上拴了一個掛墜——招財龍龜。
李安民用力握住龍龜,握到掌心發疼,握到拳頭劇烈顫抖,就在這時,門鈴聲響起,李安民猛然一驚,翻騰的思潮一下子就散了,她把龍龜塞回去,起身走到門前,從貓眼孔朝外看,站在門前的是名穿白襯衣的中年男子,他正偏頭朝樓梯下望,五官深刻,側臉輪廓突出,這長相很眼熟。
李安民大腦又當機了,半天才認出來——這男人竟然是她父親嚴懷德。
李安民不敢置信地開啟門確認,不是幻影,是個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英俊大叔,她呆呆地叫了聲:“爸?”
嚴懷德頷首,繃緊了面孔,盯著她看了會兒,沉聲問:“你……最近還好吧?”
李安民張口結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