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葉歸人道,“他只是一時氣急,調息一會就好。”言畢轉身,再看場上,李襄陽與且從容已然戰成一處。
兩人都不使武器,但見四隻肉掌,點撥斬劈撇,落英繽紛,翻飛若雪。
一個身形瀟灑跳脫,一個氣質沉穩雅靜。打得悶,又的確好看。
沒有刀光劍影,一樣叫人凝神屏息,場上無窮殺機滾滾。
葉歸人看看地上狼籍水漬和碎瓷,皺眉道:“李襄陽,你記得陪我酒壺!”
李襄陽百忙裡笑了一聲。“成。”
且從容聞言也瞥了眼葉歸人,突然左手晃一個虛招,身形飄忽,已經迫至葉歸人面前,抬手就是一記劈空掌。
我還不及呼喊,就聽葉歸人一聲冷笑,“來的正好!”早拔出腰際所懸的青鋼刀,也不躲且從容那掌,直接回斬,逼得他自救。看看那刀,精光瓦亮,還蹭了一層油,估計又是新在市集買的。
“兩個打一個麼?”江上秋見狀,拾起長劍,直刺葉歸人,李襄陽本遲疑在旁掠陣,此時回身擋住了他這一招。
說起來,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小葉子打架。只是這一回,他的刀法明顯與舊不同。
腳步趔趄,卻有章法,似醉意濃濃,又分明乾脆凜冽。
一招拖泥帶水,一招雷厲風行,一張一弛,令人應接不暇。
且從容周旋幾招,未能近身,面露詫異之色。葉歸人雖然沒刮鬍子,看頭面仍可見少年清秀輪廓,居然在他手下走了那麼久。再過一陣,不由“咦”了一聲,腳下開始遲疑,沉聲問道:“你這刀法,是誰教的?”
葉歸人冷笑一聲。“問那麼多作甚?”
且從容淡淡挑眉,凝目打量著他面目。“你是不是姓葉?”
葉歸人眼皮一抬。“小爺我是姓葉,怎麼?”
且從容面上變色,手下攻擊漸緩。“葉無風是你爹爹?”
葉歸人道:“不是。”
且從容道:“不可能,你使這樣刀法,又姓葉,”想一想,“葉無風是你師傅?”
葉歸人道:“是又如何?”
且從容看他一會,問道:“無風他,如今可好?”
葉歸人“呸”了一口,“別叫那麼親熱。”
且從容不以為杵,腳步悠遊,執著地問道:“他的心疾,這些年可有犯過?”
葉歸人手上刀一頓,停了一會,道:“我師傅兩年前死於心疾。”
且從容又復挑眉,突然抄手將葉歸人的刀拿在手裡。“死了麼?”
這一下突如其來,諸人皆是一震。李襄陽即刻舍了江上秋,兩掌襲向且從容後背。
且從容一個平移,躲過掌鋒正面,繼而回刀橫斬,李襄陽急忙間以袖捲住刀緣,哧啦列帛之聲,衣角零落,鋼刀斷為兩截。下一秒,江上秋的劍又即纏了上來,他無奈之下,只得看著且從容將半柄斷刀架上了葉歸人的脖頸。
我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這Boss也太厲害了,這還沒變身呢,捆仙繩也用完了,有沒有修改器啊!
只聽且從容對著葉歸人溫言道:“你們這門功夫很有問題,我一早勸過他莫要再練。”少頃長嘆一聲,“你師傅是我今生惟一兄弟,我不殺你,你走吧。”
言畢撤了刀鋒,我懸在半空的心終於落下,尚未安穩,卻見眼前白光一閃,再也不曾想到,他一個轉身,就這麼毫無徵兆地給我一刀。
呆住。
耳邊數人驚呼,這般混亂裡,我竟能冷靜看清楚,這一刻,葉歸人急速抄起地上半截斷刀,李襄陽和江上秋同時停了攻擊,奔向且從容。
夜暗驚風,一聲破空,有物勢如流星破月直取他後背,抬頭即見屋簷上黑壓壓一片,早立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