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嘴麼,又能顯擺,好像無所不能……”章遠頓住,“的確困了,已經睡著了,我在說夢話。”
何洛走在林蔭道上,總覺得章遠有些意興闌珊。真的是累了麼?一夜奔波,的確看來憔悴很多,但初初相逢的擁抱,卻是熱情有力的。就是那一忽,他驟然低沉,雖然依舊說說笑笑,但神情閃爍恍惚。她有些納罕,莫非章遠不高興自己和男生一起熬夜去看升旗?但他對沈列又似乎並無醋意。她想,沈列也是個俊朗的男生,但章遠應該有足夠的自信吧。
更何況,我們如此相信對方的感情。
真是,想這些做什麼?她希望是自己多心,章遠只是累了,十八個小時的站票,下車後能堅持到現在才倒頭大睡,已經很了不起,你還要求什麼?
何洛回到寢室,簡單洗漱後就直挺挺倒在床上。葉芝很驚訝,“這麼快就回來了呢?以為你們會二十四小時長在一起呢!”
“啊,他都一天一夜沒閤眼了,現在困得很,我讓他先睡一覺。”何洛說,“正好我也熬夜了。”
“那你直眼瞅著上鋪的床板幹什麼?”
“這就睡。”何洛側過身,繼續盯著白牆。
“你也真睡得著。”葉芝搖頭,“看人家坐那麼久火車,滿臉鬍子拉碴,還不就像和你多呆一會兒?”
何洛不言語。其實很想抓住葉芝,將心中顧慮疑惑一吐為快。但剛剛相處一個月,很窩心的話還是不能毫無顧慮的講出來。
迷迷糊糊睡到中午,樓長又在大喇叭裡喊起何洛的名字。她一激靈爬起來,喊著來了來了,忙亂地去抓鏡子梳子 。葉芝說,“我先下去仔細看看,剛剛都沒看清楚。”
“他說改天請你們幾個吃飯,你著什麼急?”何洛嘴裡叼著髮卡,含糊不清地說。
“我好奇啊,想先睹為快!”葉芝咯咯笑,“我去仔仔細細形容你的相思之苦。”
“別!”何洛一急,放開梳了一半的頭髮,“我可沒告訴章遠我生病了。”
“那我去誇他是個帥哥,你還不吃醋?”葉芝嘻嘻了兩聲,順手提了熱水瓶,“算了算了,我去打水,一來一回,能看兩次。”
章遠在樓外等著,笑著說,“北京怎麼還這麼熱,我都要中暑了。”陽光下,又恢復了粲然的神色。何洛睡得不夠,頭有些暈,開始懷疑他先前的淡漠語氣是場夢。
兩個人一起去食堂,自然而然地牽著手。葉芝迎面過來,擦肩後忽然轉身,大喊一聲:“何洛!”強忍著,似笑非笑。
“啊……”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怎麼這麼快就打回來了?對,我下午不回去,晚上也許會晚點。”
“你不回來也沒關係。”葉芝促狹的神情昭然若揭,“我不會報案的!”
“吃什麼?”何洛問。
“你不是推薦炒餅和醬肘子?”
“但是你剛下火車,胃裡不脹氣嗎?喝粥比較好吧。”
“那是‘坐’火車,站火車不存在這個問題,還是吃肉比較恢復體力。”
“一晚上沒睡,不上火嗎?綠豆粥吧。”何洛眼疾手快,指揮章遠搶到兩個座位。
“大姐,你也知道我一晚上沒睡,就不捨得讓我吃口肉?”章遠笑,“來,飯卡給我。”
“我去吧。”何洛準備起身。
章遠按著她的肩膀,“還是我去吧,想看看你每天都能吃到什麼。”
“那……我要二兩米飯,一份紅燒雞翅。”
“你不說炒餅最好吃?”
“啊,是啊……我上個月連著吃了一個禮拜……”
章遠笑著看她:“我說比從家走的時候圓了很多,等冬天你就不用從學校訂票,沿鐵軌軲轆回來吧。”
“很胖了麼?”何洛吃吃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