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位,“這是你世孟族伯,主持谷中後勤糧草,你瑞邦族兄,在會中主持火藥生產,生庵叔祖,管著南北兩條暗線,是極緊要的職務……”
比起鸞臺會內其餘諸人的遮遮掩掩,權世敏行事倒十分大方,幾句話就把權族內部的結構介紹得清楚明白:族內分兩大塊,谷內谷外。谷內不必說了,就是一個自給自足的小國度,權族不缺錢,谷中也不種田,所需糧食日用都從白山鎮繞個圈運來,權世孟主持的就是這運輸的工作。谷中生活了五千多族人,最多的是兵戶,其餘家口都是圍繞著為兵戶服務而存。至於谷外麼,年年都有人從谷內出去做事,從事的行業,雖然千奇百怪,但在蕙娘看來,都可以納入鸞臺會這個大體系中。因此會中的領導,也就名正言順地進入了權族的決策層。不過,對於鸞臺會的架構,權世敏便以一句,‘如今人不全,日後人全了再和你說吧’,輕輕地帶了過去。
大家彼此認識見禮一番,權世敏便命人將蕙娘請下去歇息,“難得侄媳婦回來,本該設宴款待,但谷中生活簡樸,你畢竟又是女兒身,也不便和我們同席,今日也勞累了一天,便先請回去休息吧”。
自然有人將她帶到一處院落住下,蕙娘也不敢隨意和人搭話,只得在屋內打坐,沒過一會,便覺得腦子似乎都要被思緒衝破,只是一陣陣地發緊、發疼。
在未回族中之前,她還以為族內爭權奪利,必定十分激烈,她以國公府、宜春號雙重籌碼,極有可能在族中找到的一兩個潛在的合作者,但一渡江,她便知道自己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一點,入谷以後,心更是早已經涼透了。權族內的確存在鬥爭,這一點她沒看錯,這鬥爭更是還激烈到了頭次見面便展露無遺的地步——老族長病重,數子爭權,權世敏、權世彬兄弟擰成一股繩,想造勢,但不能服眾。但權族這特殊的環境,使得這矛盾根本無法被她利用。她肯定是要回京城去的,回了京城,還怎麼和谷中人保持聯絡?她派出來送信的小廝,就算能不引人注目地走進白山鎮,他能入谷一步麼?
已經不能把這裡當作一處族人聚居之地來看了,不論是建制還是地理環境,這裡都更像是一座兵營。而若兵營能夠隨意為人滲透,這支兵也就不可能再有什麼殺傷力了。和族中人私通款曲,挑起風浪的想法,看來已經再行不通。
局面亂不了,始終都在別人的掌控之下,是否也就意味著她始終都只能是別人手裡的一枚棋子?現在已經制約她的已經不是歪哥、乖哥的前程了,而是全家人的身家性命。權族手中握有精兵,鸞臺會里肯定也就不缺乏殺手,如果沒有準備,只是悍然翻臉,她肯定逃不過會內的報復。而要準備,又從何準備起?權族為了守護自己的秘密和野心,將制衡之道貫徹得如此淋漓盡致,可想而知,她要在這樣的局裡往上爬,權力每重一分,也就要受到更重一份的監視和制衡,雖說本家遠在東北,但有鸞臺會在手,他們的訊息可一點都說不上閉塞!
要不是權世敏、權世贇兩兄弟之間矛盾顯然非常尖銳,權世贇又半點都沒有回谷奪權的意思,蕙娘都索性想要自暴自棄,全心扶助權世贇奪得谷中大權,真個把鸞臺會當作自己的事業來經營算了。但現實又豈是如此簡單?婷娘沒生兒子那都還好,甚至生了兒子,在計劃順利實施的那幾年內也許都不會有事,一旦這個還未出世的皇子順利登位,權族宗房會坐視國公府一脈成為新皇母族麼?蕙娘只是隨便一想,都有七八條把國公府一脈除去的理由。權族手裡有兵,國公府有什麼勢力能和他們抗衡?到末了,依然是免不得把自己的頭顱,做了旁人的晉身階!
自從重生以來,她還沒有過這樣絕望而煩躁的時刻,怎麼想都是絕路,即使以蕙娘心性,亦不禁煩躁形於色,她在屋內來回走了幾步,便深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出,道,“人來。”
立刻便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