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我肯定不願意他如此冒險,發不發喪,也只不過是寒浞那個笨蛋的一廂情願,說到底,最多也是一個形式問題,陽奉陰違,何嘗不可?一旦成為事實的東西,誰想捂都捂不住,不妨讓真兒先委曲一下,答應了寒浞,然後再安排底下人出去廣為散佈,一旦外面沸沸揚揚,他寒浞就是想再來追究,也早已經來不及了。
關鍵是現在一暴露,立刻深陷重圍,城裡城外,都是有窮國的兵勇不說,還有一個最危險的人物,至今還沒有露面,按照我們逐步的推斷,這形天沒跟偽朝發生聯絡,但總該跟有窮國關係密切吧?一抓寒浞,不等於自己把腦袋伸到了人家的牙縫裡?饒是你能把寒浞千刀萬剮,也不能保得自己的周全,裹挾著人質逃吧?這幾百里路,重重圍困,也不是能夠輕易逃得出去。
如果就地頑抗,可能借著偽朝,特別是神農氏的遺孤,就算有一點號召力,可且不說會有多少人肯奮勇赴死,就是全城的新人都肯聽命,也不過是多了一幫烏合之眾,結局還不跟當初人家叛亂時一樣,否則,那新人州府,好歹當時也有一些地方駐軍,怎麼會一下子就陷落了呢?
不過,再多爭執也是徒然,事情既然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們只有儘快找到脫困之策。
按照爰慧的意思,他倒還真想過一把大司馬的癮,既然已經抓了寒浞當人質,乾脆一併把條件開足,脅迫人家把城裡的舊人軍隊統統撤出,城防全部交還給民團,直到民團佈防妥當,才放了寒浞。然後在此其間,他抓緊時間出城一趟,去我們埋行裝的那個山窪,取回那部具有自動加密功能的電臺,儘快跟疑山方面溝通,讓冉遺他們趁此機會發動進剿,最後來一個裡應外合,一舉光復歷山。
這個計劃,聽起來不錯,實際上他忽略了兩點,首先,疑山方面的備戰期是二十天,今天才一個星期,只怕冉遺根本就沒準備好,倉促開戰,本是兵家大忌。不說冉遺能不能隨機應變,只怕我的父君也會斟酌再三。第二,如果形天那廝還在艮山境內,恐怕人家隨時都會到來,只怕沒等我們的如意算盤付諸實施,一場人不知鬼不覺的大屠殺,就要降臨到這個城市的頭上了。
爰慧卻充滿了信心,說是比照著自己,他覺得那些鳥人並不可怕,關鍵是組織好一些熱火器,冷兵器不管用,可那些鳥人肯定也怕熱火器。再說如果跟疑山方面聯絡上了,一旦大部隊沒完全準備好,不妨先讓他們派一些特種部隊過來,有了足夠的熱火器,就不怕什麼鳥人了。這倒是可以考慮,我們的斬首行動,本來安排了兩個梯隊,我和我的替身打頭陣,冉遺刻意訓練的特種部隊,說不定正在等著我們的訊息呢。
儘管他的方案有許多疏漏之處,可我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關鍵是不能逃跑,或者說根本逃不成,因為逃跑之路,明擺著就是一條死亡之路。等於把自己暴露出去,一路上無遮無擋,遇上一些兵勇,只要不是千軍萬馬還好說,如果遇上形天的鳥人,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我料想,在這個計劃的背後,我的替身也不乏私心。阿依在這兒,現在又加上另外一個的真兒,如果再算上棲身在城外教堂的罘浼姑娘,還有神農氏臨終所託付的一匣子書稿,要讓他拋下這些一個人走,只怕打死他也不會願意,儘管人家不可能明說,可我們彼此心照不宣。
再說我也願意那樣轟轟烈烈,如果歷山城真的能夠在我們的手裡光復,那我簡直可以說也就不枉來這個星球一遭了,即使讓我的亡靈徹底毀滅,我也覺得非常值當。真所謂時不再來,機不可失,成敗懸於一念,我只能這樣說服自己了。
要說我的替身也算一個有心人,剛才故意當著眾人的面,跟寒浞周全,就是想把寒浞的真實用心昭示於眾,在他的內心裡,更希望讓真兒和她的重臣們儘快認識到這些,為的就是後面的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