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對峙,場面一時僵化下來。
趙謹淵一副只聽趙成寧的模樣,南宮宴便自覺上前準備緩和氣氛。
“要不……”
話說一半,忽然卡在半中央。
蕭明瑄轉過頭,只見南宮宴彷彿被定在了原地,眼神呆呆地看向城樓某個地方。
蕭明瑄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城樓上捕捉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羲和……”一瞬間,蕭明瑄沉寂了多年的眼眸驟然亮了,彷彿染上了漫天星辰,周身也多了些活人的味道。
羲和站在城樓邊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兩方對峙,卻始終沒有開口。只見她拉滿了弓弦,弓上架著一支利箭,直直地指向蕭明瑄,玄鐵的箭頭在太陽的照耀下微微反光,照映出羲和冷如冰的眉眼。
南宮宴想將蕭明瑄拉開,誰料這小子跟個石頭一樣,一看見人路都不會走了,站在原地分毫不動。
“要看等會兒看,沒瞅見那箭是指著你的嗎?”
蕭明瑄朝著那處笑了笑,回答了一句模稜兩可的話,“我知道。”
“……”
知道你還不動,找死啊?
趙成寧和趙謹淵自然也看見了,但他們也知道羲和自有分寸,便沒有說話。
早幾年的時候,羲和還會提起蕭明瑄,後來便慢慢不提了,但誰都能看出來小公主心裡缺了一塊,補不上,平不了。
蕭明瑄和羲和就這般遙遙相望,彷彿十數年的光景一晃而過,應了那一句“涇渭分明”。
羲和拉著那隻箭保持著一個動作不動,時間久了胳膊也有些發麻。
城樓下的蕭明瑄緩緩開口,無聲地說兩句話。
羲和看清了口型。
一句是“你過得好嗎?”
一句是“你要殺我嗎?”
羲和忽然想笑。
一走就是十年,現在又是用什麼樣的立場才問她這句話呢?
蕭明瑄依舊笑著,就如同當年在明月宮那般,寵溺,又帶著些無奈。
他整個人異常平靜,視利箭若無物,只是看著羲和,炙熱的目光彷彿在看自己失散已久的愛人,要將人溺斃一般。
他一步一步走去,彷彿跨越了山河,找到了自己的歸途。
羲和唇邊溢位一抹苦笑,心道:“你就這般篤定我不會殺你嗎?”
蕭明瑄整個身體浸在太陽下,只餘那一雙眼藏在了黑暗中。
他笑著往前走了兩步,開口問道:“羲和,我……”
咻!
利箭破空而出,直直地貫入蕭明瑄的胸口,力道之大竟穿過了整個胸膛。
羲和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彷彿卸掉了全身的力氣,她遠遠地對上了蕭明瑄不可置信的眼神,無聲地笑了笑。
【蕭明瑄,我已經不是十年前那個明知而裝不知的小公主了。】
蕭明瑄微微喘了兩下,胸口一股劇烈的疼痛便驟然襲來,最初的震驚退卻之後便是無盡的空虛與難過。
在他倒下去的最後一刻,他看見高樓上的羲和巋然不動,不悲不喜。
【他的小姑娘啊,終究是長大了。】
*
他再次醒來,胸口的劇痛便驟然襲來,打得人措手不及。
“原來我還活著。”
“你當然活著。”抬眼看去,門口傳來南宮宴沒好氣的聲音,他正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走進來。
“進來了?”蕭明瑄打量著周圍的裝潢,心中便猜測道。
南宮宴點了點頭,把熬好的藥遞了過去,“進來是進來了,這代價也是真的高。”
蕭明瑄中了羲和一箭,於情於理趙成寧都不能再把人晾在外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