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恨,冷靜下來想想,從認識他開始,這一連串的事情都透著詭異。也許,我始終都不肯相信,他會就這樣無聲無息地棄我於不顧。總覺得他那樣的人,肩上可以擔下世間所有的事……偏偏就是擔不下一個小小女子的愛情。其實,方允謙又何嘗不是如此?前世今生,我和他註定了是沒有緣分吧。張越和水盈都不是他要的那杯茶……
好幾次出門,都會不期然地繞到浩然樓,我很有衝動想進去把一切問個清楚。只是未到門口便生生煞住了腳步,難道我叫千墨傳的話還不夠清楚麼?楚浩然是何等角色,他怎麼可能不明白?明白而未有動作……我又何苦自作多情?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暫時的平靜結束在一場意外裡。當時已經是黃昏了,爹爹出診還沒回來。我便在房裡抄寫書上的藥方,一面練字,一面默記著,打算等到爹爹再一起開飯。急促的敲門聲忽地傳進耳中,筆在瞬間驚落,白紙上迅速散開了凌亂的墨漬。跟著響起了同樣急促而陌生的聲音:“水姑娘,你爹在西山採藥的時候跌斷了腿,如今正在梁記醫館接骨,你趕快過去照應一下吧。”
我跟著傳話的人飛奔到梁記。情況比他說得嚴重,爹爹躺在軟塌上,神智半昏半醒,也不知是不是下了麻醉的關係。
“梁大夫,除了右腿,我爹還有沒有傷著其它地方?”
那梁大夫搖搖頭:“世侄女請放心,只是這年紀大了,傷筋斷骨比較麻煩。不知你對醫理有沒有涉及?”
我馬上會意:“小女會多加註意爹爹傷後的調養。”
“這就好,我也不必費力再說一遍了……以你爹那硬脾氣,他要肯愛惜自己就不會這個年紀還跑去西山採藥,那兒可是出了名的險峰,你該多看著點兒才是……”
梁大夫的絮叨羞得我無地自容,為人子女,我居然如此粗心!可爹為什麼要騙我他只是外出看診?他這幾年腰骨不好,醫館的藥材幾乎都是從樂善堂購進,為何突然又要上山去採藥了?
然而,我沒有太多精力想這些。爹爹一受傷,家裡的事情鋪天蓋地,全部必須由我撐著。醫館暫時歇業,其實也沒什麼事。最重要的是沒了收入,每日的開銷便成了問題。加上爹爹傷後需要很多進補的食物藥材什麼的。我束手無策,在家裡翻箱倒櫃,總算發現了幾十兩銀子。情急之下,也不管它藏得怪異,拿出來該用的地方都用了。剩下二十多兩,我準備去樂善堂看看進貨的事情。
誰知爹爹在第二天喝藥的時候就發現了端倪,他行醫多年,湯裡有哪些藥材是一下就聞得出來的。
“盈兒,你哪有錢買這些?我們鋪里根本沒有……”
“爹——你現在還管這個?你是斷了骨頭,自然要好好調養。”脊骨燉田七算得了什麼。我記得有一次弟弟手肘脫臼,媽媽不知費心熬了多少這型別的湯湯水水。大病之後都需進補,何況爹是傷了筋骨。
“你這丫頭是不是動了箱子裡的錢?”爹爹焦急地問道,見我點頭,臉色一下就頹喪下來,“唉……今時不比往日,你怎麼還能這樣花錢……爹是老了,用那麼多錢也浪費,可你還有那麼長的下半輩子……”我越聽越不對勁,敢情那些錢還是爹爹給我留著的?那他不從樂善堂進貨也是為了省些支出?想起這些,我的眼眶就跟著紅了,視線被淚水衝得模糊起來。
“爹你是不是糊塗了?我們家的醫館要經營下去總得有藥才行啊。以後別再自己上山去採藥了,明日我便整理好短缺的貨單,到樂善堂去把空都填了。至於將來……我心中已有計劃,保證不會再讓爹爹操心的。”
在這個時代,我肯定是個不孝的女兒。本已嫁入豪門,卻任性愛著別的男人,結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