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大量的牧奴和牲畜。
軍隊可以一拍馬屁股就溜出長城,但那些牧奴和牲畜,卻不是這麼好跑的。
這就決定了,匈奴人只能是逐漸的交替掩護撤退,才能將自己的主力撤出漢家邊牆。
但匈奴主力,究竟會從哪裡跑?
這卻不是馮勇所能判斷的。
他畢竟太年輕,而且也從未去過漁陽,甚至是燕薊一帶。
對於當地地理,根本不瞭解。
而劉徹素來不喜歡誇誇其談的人,他對臣子的要求,從來都是實事求是。
放了嘴炮,卻不能給出證據的人,一直都死的很慘很慘。
所以,馮勇很知趣的答道:“陛下,此非臣所能知之事,不若陛下遣使去請元老俞候老大人,或許俞候能有所高見!”
劉徹聽了,也是點點頭,道:“派人以安車駟馬,請俞候入宮!”
“諾!”馮勇得令而去。
俞候欒布,是目前長安城裡對燕薊地區地理和環境最熟悉的大臣!
他曾經在燕國,擔任丞相,長達十八年,輔佐了兩代燕王,更在任上完備了漁陽和右北平的道路橋樑以及交通設施。
請他入宮,總是不會有錯的。
一個時辰後,俞候欒布就在兩個孫輩的攙扶下,來到了劉徹面前。
這位漢初之時,彭越的小兄弟,現在已經八十有七歲,垂垂老矣,鬍鬚皆白。
但他的身體卻依然硬朗的很,一直在武苑擔任材官和強弩教授,至今已經教導了三批共計兩百餘人的年輕軍官,是武苑之中最受歡迎的師長之一。
“未知陛下詔老臣有何吩咐……”欒布現在的精神狀態和身體狀況,都是很棒的,說起來話也是中氣十足。他來到劉徹面前,微微屈身拜道。
“老君候快快免禮……”劉徹連忙讓人攙扶著這位老將軍坐下來。
這可是現在老劉家的國寶,漢初歷史的見證人和活化石。
特別是他現在除了武苑的職務外,還是太史令衙門的史書編輯部門的顧問和參謀。
主要負責對太史衙門的史官們口述和回憶彭越、臧荼的生平和細節,這對於還原漢初的歷史,釐定歷史的真相,給子孫後代完整呈現當初的歷史,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有了欒布、田叔等老臣的加入,未來的《史記》,將不會再模糊。
而是一部類似於《資治通鑑》那樣,史料詳實,記事精確,對某些重大歷史事件,甚至精確到年月日的史書。
而這個工作,對於如今的漢室社稷,也有著重要作用。
以史為鑑,乃知興替。
記住歷史的教訓,才能讓現在的人,避免去犯曾經的錯誤。
是以,對欒布這樣的國寶和活化石,劉徹一直非常尊重。
“今次請老君候入宮,是想請教老君候……”劉徹拍拍手掌,讓人將一個沙盤搬進來,掀開沙盤上的罩布後,劉徹指著燕薊一帶問道:“君候曾經為燕相十八載,熟知燕國地方和邊塞地理,若匈奴單于欲自燕薊撤兵,以老君候之見,軍臣會從何處撤兵?”
欒布聞言,在兩個孫子的攙扶下,走到那個沙盤前,凝視了一會,然後回憶了起來,道:“老臣舊在燕國,奉太宗皇帝命,輔佐敬王與康王,曾六次受命,走訪漁陽、右北平、上谷諸郡邊塞,以老臣之見,北虜倘若撤兵,其主力必自白檀出!”
欒布的手指,指在了沙盤上漁陽郡與匈奴接壤的東部。
“何也?”他解釋道:“初,燕昭王設漁陽郡,漁陽地廣而無縣,至秦方設漁陽、白檀及泉州三縣。而其中白檀為故秦大塞,有直道中通期間,可供人馬快速通行!當初,臧荼伐韓廣,既先下白檀,以堵燕逆去道,迫其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