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你別惹你爸生氣了。”
魯秀玲鼻子一酸,淚霎時又汪滿了兩眶,可憐巴巴地低聲說:“媽。”
馮翠蘭說:“你走吧,走吧。你爸可不能再受刺激了。”
魯秀玲不再說啥,扭轉身形,默默地走出門去。
在廊道里站過許久,二叔三叔方一臉淡然地走了出來。魯秀玲拿探詢的眼光看著他們,輕聲問:“俺爸沒事吧?”
二叔魯振言說:“沒事,你爸是犯了老毛病了。回家吧。”
於是三人結伴而回。
走到半路,天便完全黑下了。濃濃的夜色,遮蔽了一切。路上闃無人跡,偶爾有隻夜行的狗,行色匆匆地從他們的前方一閃而過,隨即又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二叔、三叔一路撲通撲通地邁著沉實的步子,悶著頭只顧趕路,而魯秀玲在他們的身後,卻翻江倒海地想開了心事。她想:事情咋就弄到這個地步了呢?咋就弄得雞犬不寧,人心慌慌的呢?姓許的有啥資格恨我呢?我又沒變心,我心裡還是擱在他許家的呀。我從就沒想過不要孩子和力宏呀。他力宏咋就這麼狠心呢?唉,這叫人咋弄呢?
把架子車在廊簷下支好,二叔、三叔便吧嗒吧嗒地響著腳步,一前一後回家了。偌大的院裡旋即只剩下魯秀玲孤零零的一人了。看著那空蕩蕩的院落,魯秀玲油然生出了一種莫名的恐懼和不安來。她戰戰兢兢地跨進院子,返身閂上大門,準備回房休息。可才進屋門,她便猛可一驚,頭髮刷一聲就一根根豎了起來。直覺告訴她,身後有人。她猛地轉回身,睜大了眼睛探詢著。於是她看見了王立軍。
這王立軍是個三十好幾的老光棍,整天東遊西逛,不幹好事,乃方圓十幾裡赫赫有名的地癩子。魯秀玲驚恐地問:“你來幹什麼?”
王立軍嘻嘻一笑,說:“你說我來幹啥?”
魯秀玲威嚇說:“你趕緊走,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王立軍跨前一步,嬉皮涎臉地說:“你不要在我面前裝正經。你的事我全在你後窗下聽到了。你跟人通姦,弄得姓許的不要你,你有啥好傲的?”
魯秀玲低吼一聲:“你滾!”
王立軍說:“你也不要對我吼。咱倆是大哥別說二哥。我不講臉,你不要臉。這叫金瓜配銀瓜,倭瓜配黃瓜。咱們是王八穿針,對上眼了。今晚呢,你啞謎嘰嘰地從了我,咱們哈哈一笑,我到外面啥也不說。你繼續充你的女光棍……”
魯秀玲說:“你做夢。”
王立軍說:“喲喲,說得義正詞嚴,真跟個貞婦烈女似的,而究其實你是一個恨不得天下男人都跟你操的大臊屄。我還不瞭解你們這號人,你們天生就喜歡操,不操好就心裡不舒服。你們這樣的人,一個男人肯定是滿足不了你們。你們就是這樣的人:喜歡風流,喜歡快活,喜歡男人們使勁搗,使勁搗,最好每次都把你們搗得哀哀直叫。不過你放心,我是這方面的老手,我一定全力以赴,謹慎操作,包你滿意。”說完,走前一步,伸手就抱魯秀玲的腰。
魯秀玲本能地往後一退,雌獅般地低沉而威嚴地說:“你給我滾!”
王立軍又是嘻嘻一笑,輕薄而下流地說:“魯秀玲,我的小親親,你這是何苦呢?只要你答應我,我包你舒服爽利。”
魯秀玲此時已惱怒到了極點,再也按捺不住一腔的憤恨,於是把聲音提高了八度喊:“滾!你給我滾!”
王立軍從聲音裡聽出了殺氣和仇恨,渾身不覺一顫,不甘心地咕嚕著:“啥人?咱的老二硬挺如錐,不用豈不可惜?”
魯秀玲旋風似的衝到大門前,嘩啦一聲開啟大門,聲嘶力竭地喊:“滾!你給我滾!”
王立軍不敢再作耽擱,屁滾尿流,狼狽而逃,由於太過匆忙,一腳踩空,還猛可地閃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