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燒幾件衣服,又不是放火。”
中年男子立刻現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點著頭說:“噢,噢,我和大家還以為你家失火了呢。”
魯秀玲說:“我才沒那麼大意呢。”
中年男子笑了,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燒的肯定是一個男人的衣服。”
魯秀玲沒說話。
中那男子優雅地笑笑,說:“人生一世,終究躲不過情災一劫。唉,情不自禁,情非得已,情天恨海,一個情字攪得多少痴男怨女,茶飯不香,形容憔悴喲。”
魯秀玲很受觸動,但仍沒有說話。
中年男子說:“既然你安然無恙,那我們去喝杯茶吧。”
魯秀玲激動起來,不迭聲地說:“不,不。你送我回去。”
中年男子寬厚地笑笑,說:“何必急著回去?喝杯茶壓壓驚吧。”
魯秀玲說:“俺沒帶錢。”
中年男子爽朗地笑了,說:“虧你想得出?我能叫你掏錢嗎?”
魯秀玲說:“你這樣幫助我,我應該請你的。”
中年男子說:“又花不了幾個錢,何必在乎你請我請?走吧。”
於是不待魯秀玲說話,一踏油門,把車頭一拐,便駛上了高架。
高架上車輛不多,道路顯得十分寬闊。魯秀玲看著路邊茂密的樹叢,以及遠處青綠的田疇,心情漸漸開朗起來。而當澄明如鏡的池塘,一塊塊翡翠似的趕趟兒撲入眼簾的時候,她幾乎高興起來了。心舒話多,於是她主動跟中年男子拉上了話:“大哥,你這樣好心待俺,俺還不知你的名字哩。”
中年男子高貴地笑笑,說:“你還不是一樣,也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魯秀玲說:“俺叫魯秀玲,以後你就叫我小魯好了。”
中年男子說:“我叫黃侃,以後你就叫我黃哥好了。”
魯秀玲說:“你這麼富貴的人,我以後哪還能見到你?”
黃侃說:“什麼富貴的人?咱也是平頭百姓一個。天下百姓是一家嘛,你說一家人會不會見面?”
魯秀玲說:“黃哥,你真幽默。”
車行一個多小時,黃侃把魯秀玲帶到了楓涇古鎮。在一個古色古香的巷子裡泊了車,他輕車熟路地在前帶路。踩著紅石鋪成、滿布著歷史滄桑的路面,他意氣風發到向河邊走去。
魯秀玲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一邊走一邊貪婪地欣賞著撲面而來的古時風景。
沿河左轉,走過幾十米的石板甬道,黃侃在“唔呶喔哩”酒家門前停下,回身跟魯秀玲說:“這是楓涇最具特色的一家酒家。它有儲存完好的古式百花窗,也有明清時代的桌椅。一切都古色古香,肯定能帶給你一種身置遠古的感覺。”
魯秀玲說:“有那麼好嗎?”
黃侃說:“進去吧,進去你就知我所言非虛。走吧。”
於是二人一前一後,魚貫而入。服務小姐笑臉迎住,熱情有加地帶他們穿過逼仄的木梯,最後把他們送進二樓的包房。
包房面積不大,但古樸雅緻,乾淨整潔,不僅有黃侃所說的古式百花窗,而且張貼著享譽全國的金山農民畫,以及楓涇兩大師——程十發、丁聰的國畫和漫畫。紅褐的桌椅,一塵不染,寂靜中默默地散發著一種典雅和華貴的氣息。魯秀玲欣喜不勝,連忙推開後窗,探頭向外面看去。
首先撲入眼簾的是一望無際的黑色瓦片,以及醒目的白牆。那瓦片層層堆疊,魚鱗般伸展,一如首尾難顧的黑色長龍。而白色的粉牆,則恣肆渲染,與黑瓦形成強烈對比,儼如老畫家筆下的水粉大畫。一彎河流靜靜地由牆下游過,有意無意間,讓眼前的景色旋即平添了幾分的靈性和生動。
魯秀玲看得高興,大呼小叫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