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換了一身雪白的衣衫,仍然未施脂粉,更顯得肌膚晶瑩如玉。她用眼角掃了一下風少爺身邊那個花枝招展的姑娘,低下頭去,並不搭理風少爺炙熱的目光。
風少爺卻不在意人家的冷落,嘻皮笑臉地迎上去道:“石姑娘早啊,這麼好的天氣,我陪姑娘四處轉轉?”少女仍是斂衽輕輕地說:“公子莫要說笑,小女子實有要事要辦。”
那個高個子走了過來,擋在兩人中間,冷冷地道:“這位小哥,沒聽到石姑娘說我們有要事麼?”風少爺也不以為意,仍然笑著等這女子回話。這時周大在一邊有些看不過眼,傲慢地對高個子說道:“風少爺好像沒跟閣下說話吧。閣下尊姓大名啊?昨天可忘了問。”
高個子根本沒有拿眼看周大,只是說:“滾開。”
周大一下僵住了,眼睛狠狠地望向高個子。周圍的人紛紛散開,立刻讓出了一片空地,知道事情不妙。
酒樓那個小夥計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吳戈身旁,小聲地嘀咕道:“乖乖不得了,要打架了,要死人了!在這裡,有兩個人沒有人敢惹,就是周大和鐵塔。”
“周大不只是你的管家嗎?你們二孃還是他老闆呢?”
“那有什麼,風神在這裡也還只是一個賣藥的,鐵塔只是給風神看門的,可誰敢惹他們。這裡哪有什麼小人物啊。除了我,呵呵。”這男孩嘖嘖嘆道。
周大沉聲道:“在下週飛羽,十三年前甘南道上的鐵羽飛鷹就是在下。還沒請教閣下大名。”
高個子看上去大約有四十來歲,臉龐也是很瘦削,有種刀鋒的感覺,相貌說得上相當英俊,但之前總是低著頭,皺眉垂眼,一副落寞的樣子。這時他兩眼一翻,不耐煩地道:“滾。”連“開”字都省了。
周大臉色變得更為鐵青,他雙手慢慢從袖中伸了出來,兩手各自套上了一副尺餘長的五刃鐵爪。鐵爪極其鋒利,刃上泛著一抹藍光。
周圍的人們紛紛開始低聲議論,把讓開的圈子又擴大了一些。周大低喝一聲,去死!
高個子根本就沒有理他,邁步就向風神小樓走去。周大的鐵爪這時帶著一股風聲直向他咽喉抓去。就在鐵爪離他咽喉只差幾寸之際,高個子身形一晃,眾人眼前都是一花,就見一道劍光閃過,只聽周大發出一聲慘叫,而這叫聲在喉管中被截斷了,顯得格外短促��恕�
周大噗地倒在地上,而絕大多數人竟沒有看見這高個子如何拔劍,只知道就在那一閃的劍光中,周大的雙爪和咽喉竟都被切斷了。只有一劍。
圍觀眾人呆了半晌,然後才是一片譁然,一直坐著靠椅的那個巨人也霍地站了起來。
眾人給高個子讓出了一條路,他一面走一面緩緩地將劍插回鞘中。他的劍定是名劍,劍柄劍鞘都色澤古奧,劍刃細長而窄薄,刃上鍛打的花紋繁麗細密,一劍削過周大身上三處,劍上居然沒有留下血跡。他和那女子把驚呆了的眾人甩在身後,走向那個巨人。
只有吳戈聽見那少女低聲喜悅地說道:“大哥的劍法果然如高岡孤雲、深谷修竹,神完氣足又飄逸至極,真是讓人不可企及。”
在眾人驚呼之中,高個子一直恍如無事,聽到這話,卻停下來轉過臉,凝視著那少女道:“這是送給你的第一劍。”
少女又低下頭,卻掩不住羞澀歡喜的神情。那高個子凝望著她的髮鬢,目光漸漸痴了。
這時候被他們甩在身後的人群漸漸地鼓譟了起來,只聽那個老田鼠忽然大聲叫道:“這人是黃、黃、黃賓雁,回雁步,列缺劍,就是他!一劍橫江黃賓雁!”
小樓的門呀地開了,一個人慢步走出來,正是昨天下棋的另一名老者。他迎向高個子和石姓少女說道:“兩位看來是找我的。今晚正好請兩位吃個便飯,還望兩位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