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道,身子僵硬地微微移向前。“父親接電話時,我和母親都在,掛上電話時,他告訴母親:”是英峰,他在俱樂部,要我們過去一道吃飯。“他喜悅和熱烈的表情,我記得很清楚。那天他本來要帶全家一起出去,慶祝我母親生日,也是雙胞胎的生日。”
曹英峰的身體往後倒向椅背,頓然變蒼白的臉彷佛眨眼間老了十年。
“老天!”他霎時光芒盡褪的雙眼無力地望著沈飛。“這麼些年,你一真深信是我害了他們?”
沈飛把身體也往後靠。“我沒有可資證明的證據。我所知道的是耶件合併計畫對你的公司是個關鍵性的方案。事後我找不到那份相關檔案和檔案,但是先父過世不久,他拒不同意的合併專利權卻赫然出現在你的新建築方案裡。由於我手邊沒有任何東西可證明它原本屬於先父。我連控告你侵佔的權利都沒有。”
曹英峰這時嘴唇都白了,而他白眉下的眼睛已經黯得沒有一絲光彩。
“我不知道……”他慢慢地搖了搖頭,喃喃道:“原來你對我有這麼深的誤會,難怪你這麼久以來一直和我敵對。”
“誤會?”沈飛堅硬如石的身體凌厲地又傾向前。“最近幾個月鬧得如火如荼的社群重建計畫,一開始標購之前,你的律師也來找我商談合作,我一口拒絕,並且高標購得那塊土地,之後我就”意外“頻仍。我想這又是個誤會,因為我覺得有人在用設計我父親的相同方式,不斷地要製造我意外死亡。我感到納悶的是,為什麼這麼麻煩?索性在我車上裝個炸彈,不是容易也快速些?順便告訴你,你僱來的那些打手或殺手都太蹩腳了。你是老了,還是心變軟了,不忍心一下子置我於死地?”
曹英峰注視沈飛的眼神,忽然溫和得令他很不舒服,那幾乎是溫暖、慈愛和……寬恕的。彷佛他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夥子,不論他說錯了什麼,他都原諒他,不會見怪於他。
“你坐一下,沈飛。”房裡的沉默和怪異的暖意開始讓沈飛如坐針氈時,曹英峰說:
“我去拿些東西給你看,”他一走出去,沈飛就站了起來,但那股教他渾身不對勁的感覺還在空氣中轉動。
他試著忽略它。曹英峰這老小子詭計多端,他莫非想用懷柔計令他疏於防範?沈飛在房內走動,環視曹英峰驚人的藏書。牆上懸了一幅油彩畫,看不出是誰的作品。除此,令沈飛意外的是,沒有其它華而不實的裝飾品。
他跺到大紅木書桌前,隨手拿起桌子一角的一個相框,還來不及看,一聲女性的輕喊轉移了他的注意力。
第一眼,沈飛以為門邊的嬌小女人是芙蓮,醫院裡那個美麗的醫生,但他立刻明白她只是和芙蓮長得很像。她們簡直一模一樣,除了穿著和表情完全不同。她盯住沈飛的黑瞳裡充滿驚愕。
“快走!趕快離開!”她小聲地用急迫的語氣催促他。
“什麼?”沈飛感到莫名其妙。“你是……”
“別管我是誰,你不該來的,快!再不走就糟了!快呀!”
儘管他覺得不可思議,沈飛發現他本能地聽從了她的警告,開始朝門移動步伐。
他到她身邊時,目光…直不離地打量她,試圖弄個究竟。
“這到底是……”
“走啊!快走!”她推他一把,個子雖嬌小,樣子楚楚可人,力量倒強得教沈飛吃了一驚。
在她的聲聲緊迫催趕下,沈飛忽地變得身不由己般,疾步穿越大廳,一口氣未停地上了車,啟用引擎時,他透過擋風玻璃,看見那個女人在門廊上急急對他揮手。
沈飛駕著車直驅他位於海灣的屋子,停在他自己的車道上,腦子猶然迷惑不已。他這一路開車回來,感覺上像操控方向盤的不是他自己的雙手,那感覺怪異得很。
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