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流風微微點頭算做是做了回應。這老人也不在意,緊緊身上的衣衫,笑呵呵的走近,朝著胡流風方才疑視的方向看了一眼,“要說那燕山可比咱這小山包有看頭,胡小哥兒怎麼不去瞧瞧?”
胡流風扭頭看向遠方那一抹山脊,桃花眼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臉浮現一絲笑意,轉瞬便消失。
那老漢似只是隨意的搭訕,也不理會他是否回答,復又哼著山歌往山林深入走去。
直到日至頭頂,深秋的驕陽開始發起餘威,胡流風才緩緩移動身子,口中自言自語,“古來聖賢皆寂莫,唯有飲者留其名……本公子還是去做一個飲者罷……”
說罷,似是做了某種決定般,轉身,邁著大步下山而去。
此時已近正午,鎮子裡瀰漫著炊煙的氣息。街道上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步履悠閒的晃著,偶爾碰到熟人便停下來,打聲招呼,話兩句家常。胡流風也緩下步子,慢慢的行在小鎮的青石板路上,清冷的桃花眼無焦點的看向前方,一張孤寂清冷的臉並未因這小鎮裡舒緩的氣氛而緩和下來。
他雖然來這裡已有些時候了,但是小鎮裡的人一見到這位怪異俊美的公子哥,還是忍不住與身邊的人說道上兩句。
一位膀大腰圍,身材粗壯的婦人,手裡腕著菜藍子,朝著胡流風離去的方向看過去,眼睛撲閃了幾下,轉身進了路旁一個小小的飯館兒,飯館中此時空無一人。一個約二十來歲的青衣女子從櫃檯後抬起頭,站起身子笑道:“張大娘,你怎麼得空了。”
張大娘將手中的菜藍子往桌子上一放,順勢拉了她的手,走到門口兒,指著遠處的胡流風,問道:“夏姐兒,我問你,那位公子哥常來你這裡打酒喝,你知道他是哪裡人?來這裡做什麼的不知道?”
夏姐兒順著她的手勢瞄了一眼,笑道:“張大娘打聽這個幹什麼?我只知道那位公子姓胡,旁的不知道。”
張大娘聞言臉上浮上一絲失望來,夏姐兒笑著湊到她跟前兒,“可是想給你家大妞兒說親?”
張大娘臉上微微有點尷尬,知道大妞兒配不上那樣的人,卻仍是心有不甘,臉上微帶急色,“只說你知不知道,你管我要幹啥?”
夏姐兒拉了她坐下,才道:“張大娘,這鄉里鄉親的,我騙你幹什麼?我是真不知道。”想了想又帶著五分不確定道:“……許是京城的人吧。有一回他在這裡喝多了酒,嘴裡念念叨叨了一大通,我也沒聽太清楚,恍惚聽到什麼‘京城’‘燕山’‘母親’之類的……還唸叨了一些文鄒鄒的東西,我聽不懂。”
張大娘臉上的失望之色更濃,半晌才自嘲一笑,“我也是個無事忙,瞎操心,那姓胡的公子哥一看就是個富貴人家的……罷了,我回了,趕著給老頭子做飯呢……”
夏姐兒笑著點點頭,送了她出門。又朝著胡流風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帶著滿臉的疑惑轉身回去了。
胡流風一路緩步慢行,進了鎮子最東面的一家名叫迎客來的客棧,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夥計見他進來,連忙迎上來笑著道,“胡公子回來了,午飯現在用麼?”
胡流風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扔了過去,“去找輛好點的馬車來……”
小夥計手忙腳亂的接了銀子,驚訝道:“胡公子今兒要走麼?可昨天你才交了一個月的房錢……”
胡流風淡淡的點點頭。
一旁留羊山羊鬍子的陳掌櫃,上前去照他頭上扇了一巴掌,“胡公子叫你去你就去,羅嗦什麼?”
說著又笑眯眯的轉向胡流風,“胡公子,那間房是小店最好的客房,昨兒本有一個人要長住的,因胡公子住著,小的便推了那宗買賣,這房錢……”
胡流風擺擺手,“剩下的房錢算本公子補嘗你的。”一面說著一面腳步不停的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