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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載淳在外人面前架子一向擺的很足,氣勢也非常了得,這讓宮裡不少老人都說大阿哥有天子之相。載淳直著身子,雙手虛扶,“武守備請起,你是雲娘娘胞弟。原本不是外人,無需多禮。”
杏貞讚許地點點頭,一個出色的帝王要懂得禮儀,也要懂得變通,不出意外的話,自己的兒子將會承繼咸豐的皇位,誰叫六宮的女人沒有一箇中用的,肚子裡半點響動都不曾聽見,當然了,少不了有人說自己善嫉妒,學習明成化朝的萬貴妃,見不得宮裡女子生子,早早就串通好了御藥房,打胎藥安排下無數,不過杏貞絲毫不在乎,自己沒做過,也不怕鬼敲門,“行啦,還不趕緊地讓雲娘娘帶著你去學騎馬,皇額娘我的騎術還是你雲娘娘教的呢,快去吧。”
大阿哥復了兒童本性,拉著雲嬪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到馬廄去,杏貞含笑看了兩人幾眼,揮手讓陳勝文上前小心伺候著,等到幾個人走遠,身邊只站了標槍一樣挺直的武雲迪,杏貞轉過頭,看了看武雲迪的臉色,“怎麼,覺得本宮讓你留在京中完婚,不妥當?”
在天津的敗仗似乎讓原本年少氣盛的武雲迪迅速地成熟了起來,唇上的短鬚修飾地極為整齊,目光深邃,身子站得挺直,眼睛卻是看著地上,“微臣不敢,只是看著僧王有如此大難,朝中那些文官只會用嘴,數落地僧王一文不值,微臣心裡實在是焦急,恨不得一人一馬飛到通州,手下的健銳營也能幫著僧王殺殺洋鬼子的威風!”說到這裡,武雲迪復又衝動了起來,似乎回到了杏貞第一次見到他時候的樣子,武雲迪單膝跪下,言辭懇切,聲音也大了起來,正在拿著一束草料逗一頭胭脂色的小馬駒的載淳好奇地轉過來打量,“微臣不敢去見皇上,只能求著皇后娘娘,放微臣去南邊,就如當年微臣在這園子裡頭求娘娘的那樣,戰死沙場,好歹也比如今這樣強!”
杏貞沒有和往常一樣,叫跪著的人連忙起來,“那你覺得,你若是到了南邊,就靠著你的這些吊兒郎當兵,能敵得過洋人的火槍?如今他們上了岸,不需要對付那些鐵甲船了,你說,行嗎?”
武雲迪不吭聲了,過了片刻,方才賭氣說道,“大不了馬革裹屍。。。。。。”
“糊塗!”杏貞輕喝一聲,武雲迪住了嘴,“就靠著熱血能成什麼事兒?若是你武雲迪和健銳營全軍覆沒能把洋人打個半死,本宮毫不猶豫,必然就讓你去送這個死!若是你憑著這麼一腔熱血,就圖一個死報君恩的想法,那你就是個蠢貨!”
杏貞說著說著就怒了起來,“任何人的性命都不能成為無緣無故的犧牲!就算你不愛惜自個兒,那你姐姐呢,還有帆兒呢?你苦心從本宮這裡求賜婚的機靈勁哪兒去了!”
武雲迪汗流浹背,杏貞平復了心情,看了看遠方,長舒一口氣,載淳已經在雲嬪的護衛下,踮著腳尖準備騎上那頭和善的小母馬,杏貞收拾了一下,接過了安德海送上來的馬鞭,翻身上了一匹青色大馬,“好了,快起來,”武雲迪垂頭喪氣的站起來不發一言,杏貞看著他的沮喪模樣,突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好了,當年的白袍趙子龍英勇氣概哪裡去了?如今倒是做出這鵪鶉的模樣出來!這些日子,本宮可不是叫你在京裡頭玩的,”武雲迪抬起頭來,只見皇后臉上的笑意隱去,“你若是還想上戰場,就在你的營裡狠狠地訓!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若是堪用,本宮自然會成全你!”
狂喜之中的武雲迪回過神來,迷惑地問道,“可是娘娘剛才不是說微臣標下的騎兵不堪一戰嗎?”
“正面自然不行,那是白白送死,”杏貞利落地甩了一個鞭花,“等本宮給你找到幫手,兩下合力,就看能不能給洋人一個驚喜了!”杏貞策馬慢慢小跑起來,“你去照顧著大阿哥,別讓他摔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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