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銷,都去找稷家核報。再說稷家在中土大都也有靠山,就連本州的主公——州牧大人也不敢掉以輕心。弄不好,說不準人家還會來一出丟卒保車呢。
他母親的言下之意,倒是希望爰慧這一次真病,而且儘可能病得重些。稷家實在不想放手,只有跟他們叫真了。我的替身,倒是一副萬念俱灰的模樣,只盼著人家本事更大,最好能夠立刻把他置之死地,早脫了這一命運的淵藪。
爰慧的母親卻大不以為然,聽愛子盡說狠心的話,頻頻抹淚,連連嗔責。使得我也分外緊張,只怕他一不小心就玩起真來。好在母親非常善於勸解,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連勸帶罵,把個我的替身說得只恨不能有一個地洞可鑽,不得不連聲答應,反過來倒去勸開了自己的母親。
但聽她把爰家三口比作一個人,而爰慧這個獨子既是他們的心肝寶貝,又是一塊致命的毒創,一旦膿血迸裂,必將危及整個家庭的命脈。爰慧的父親,則是我們全家的靈魂,更不應該讓他輕易破滅,否則,不啻是一具行屍走肉。還間或提及了他父親的一些奮鬥史,其中的艱辛坎坷,自不待說,據說相當於爰慧第一次進瘋人院的年紀,他老人家就已經懂得發憤圖強了。不妨試想一下,一個地方官倉的記帳人員,就連現在他小兒子的地位也算是望塵莫及,他的長子,居然能夠混到州府一級的圈子裡,實在不是一件易事。
原來給爰慧上電療,還是他母親的主動要求。她老人家已經跟主治醫生談妥了,只不過趁探訪之際,跟自己的兒子打一個招呼,只怕他不理解,再行生事,一再囑咐他要安心接受治療。本來有嚴重行為障礙的病人,電療可算是個首選。只是後加的那個診斷,使爰慧的主治醫生不能不有所顧忌,只怕一不小心,誘發了潛在的癲癇病灶,到了那種時候,家屬若再回過頭來倒翻帳,他們也怕吃不消。
真用了電療,那樣的診治過程,看起來才是無懈可擊。爰慧的母親,已經給他們下了保證,如果真有什麼癲癇誘發出來,倒也能夠明確診斷,省卻了一份心。人家的一片痴心,昭然若揭,只要能替她的愛兒徹底擋過這場牢獄之災,做母親什麼都認。自然,也無疑是給他們這個不幸的家保命延壽。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主治醫生決定再給爰慧做一個腦電圖檢查,附加了一個癲癇誘發試驗。躺在診察床上,不僅爰慧心裡直打鼓,我也不免有一點緊張。
“我可不想得什麼癲癇,在此之前,儘管別人都把我認作一個無可救藥的精神病人,我可從來沒有承認過……”
爰慧心裡這麼想,甚至把地球上那一些樸素得非常可愛的土著哲學家,都搬出來替自己辯護。
“沒有吃過梨子的人,永遠不會知道梨子的滋味。要麼其他人真是所謂的諱疾忌醫,把自己的真實感受,都隱藏得非常巧妙。要麼他們統統都是那一種無福無緣,卻又自以為是的俗人。倘若一旦檢出了什麼癲癇,我倒真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殘廢。再說癲癇的俗名叫做羊癇風,發作起來,醜態百出,實在是叫人無地自容……”
我的顧慮,則是我對這些檢查儀器沒有把握,腦袋上按了不少電極,一副象煞有介事的樣子,一不小心讓他們找到了我,那可謂大事不妙。實際上大可不必,倒是我高估了地球人類的醫學水平,那種玩意兒,根本談不上什麼精密程度,幾根針描描,說是記錄了人的腦電活動,別說深部定位,恐怕連頭皮的情況,也反映得不夠準確。
如此簡陋的檢查,結果自然盡如人意。但那主治醫生還是不放心,特地又讓爰慧的母親簽署了一份治療協議書。前三後四,儘可能把院方的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一心只想拿電療當個幌子,爰慧的母親,自然什麼條件都肯答應了。
後來,聽富有經驗的老病友說,實際上也根本沒那一種必要,據說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