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前慮後,我總覺得這更象一個錯綜迷離的陰謀。就象今天所用的押運工具,分明動用了只有新人才可能擁有的機車和汽船,莫非正是某些新人在其中作祟,所謂的有窮國,不過是一群拼死在前的炮灰而已?
或許就是那個稷家在裝孬,他們不想報一箭之仇嗎?正如爰慧的母親所猜度的那樣,扳倒爰甫,整死爰慧。可是時間不相符合,爰慧肇事,不過是一個月左右,而劣種的禍根,應該在今年春季之前早就播下了。除非稷家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很早就有了準備。倘若他們真有這等本事,那叫稷騰避開才對呀,哪怕是高明無比的苦肉計,那個終身殘廢的代價,也實在太大了。再說肇禍的畢竟是他本家,倘若人家綁的不是爰慧,而是州牧大人的公主,那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即使是覬覦州牧大人的寶座,也不至於採用如此愚蠢的辦法啊。再說回來,真要是鬧得不可開交,中土大都也肯定會派人來辨明是非,不懲罰真正的罪魁禍首,那才叫怪呢。
本來我想給爰慧一個思緒,讓他主動提出疑問,大凡談判的條件,應該替對方設身處地考慮一下。轉念一想,又覺得是多此一舉。我們本已是人家祭臺上的犧牲品,哪有跟人從容商榷的資格?除了招打討罵,自然不會有半點好處。可我實在不想讓我的替身就這樣死於非命,儘管我的亡靈還有機會可以逃逸,可就近都是些不可理喻的舊人,與其附身於他們,還不如就找一些鳥蟲魚獸委曲求全。儘管我現在的替身多少有一點不盡人意,可我暫時還找不到離開他的理由。
正當百愁莫展之際,忽然看到外面氣急敗壞跑進一個人來。一個身背弓箭,武士裝束的舊人漢子,只見他疾步奔到后羿跟前,單膝跪下。
“報!艮山官差犯界,說要求見大王……”
“艮山官差?!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后羿蹙了一下眉頭,厲聲問道。
“來者何人?多少人馬?”
“回稟大王,一艘官船,跟教會的那艘汽艇不相上下,估計也盛不下很多人,為頭的正是捕廳統領爰翼。”
“今日碼頭守衛是誰?讓他們上岸了沒有?”
“沒有!回稟大王,今日正是王子殿下當差。爰翼本想強行登岸,王子殿下命令擺開了弓弩大陣,說是不得大王親口允准,天王老子也不得登岸。”
“好小子,有種!走,本王會會那個大捕頭去。對了,武羅,帶上這個爰公子,把你的利劍,好好地架在他的脖子上,用心伺候,兵來將擋,水來土壅,我倒要看看我的老朋友會不會義無反顧,公而忘私……”
010
武羅押著爰慧,落在最後,趕到碼頭的時候,那后羿已經跟來人接上了話。
“來得好啊!朋友!本來我們就已經準備派人給你們送信,現在看來,就用不著那麼麻煩嘍。”
“陛下安康,請恕在下不請自來之罪。請問陛下,為何劫持我的侄兒,莫非他有什麼地方冒犯了貴國?”
“水有源,樹有根,本來不干你侄兒的什麼事,只是我們君臣有事,求告無門,才不得不出此下策。爰大人,在這廂,本王先行抱歉過啦……”
話雖說得客氣,雙方卻都早已是弩張劍拔的陣仗,一邊是無數支利箭直指小船,一邊是幾根黑洞洞的槍口瞄準碼頭,大有一觸即發的趨勢。
捕廳的汽船,停在離碼頭數十丈遠的水面上,甲板和頂蓬上,匍匐著幾個槍手,引擎還在輕聲作響,似乎準備隨時啟動。看那船頭左右擺動的樣子,好象已經吃在倒車檔上。
岸邊和碼頭上,宛如橫臥這一隻巨型的刺蝟,無數的弓箭手,早已開弓上弦。
雙方的頭腦人物,一個傲立於小艇的前甲板上,一個挺身在自家的弓弩陣前,均是中氣十足,聲如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