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他喜歡這種居高臨下,一覽無餘的感覺。尤其是夜晚,對著遠遠近近的滿城燈輝,他會覺得這個輝煌的城市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程雨非端著菜進客廳的時候,蘇一鳴就是這樣斜倚在窗邊的沙發上,煞有介事地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冰塊輕輕撞擊著杯壁,叮叮作響。
“吃飯了。”
蘇一鳴不動,他還在生氣,雖然他覺得這氣生的有些無端。
一個窈窕的身影慢慢地順著牆邊溜過來,抖抖霍霍拉上了窗簾,關上了蘇一鳴最最喜歡的一城夜景。
“幹什麼?”蘇一鳴的聲音裡有些敵意,他再次晃了晃手裡的酒杯,又放了幾塊冰塊,這才淺淺地的啜了一口,緩緩地放下了杯子。這不是他故作優雅,他沒辦法。跟陸野平一樣,蘇一鳴的酒品也很差,喝高了整個行為都會失控。可跟陸野平沒法比的是他的酒量,他的酒量實在是太微末了。所以蘇一鳴在酒場上總是很可憐地夾著尾巴躲在巨人身後。同學聚會時他攛掇陸野平喝,生意場上他讓助手替,不管他的弟兄們或者他的對手們怎樣笑話他不是男人。總之,蘇一鳴是個好酒而無量的男人。大多數時候,他只敢在家裡小口小口地喝些低度酒,威士忌的度數,對他來說偏高了,他只能不停地加冰塊。
“我有恐高症。”程雨非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不鎮定。
“恐高症?”
“呃……我是土豆,不是洋芋。我喜歡緊緊的巴在土地上,離地太高了我怕。”
“怕?”蘇一鳴抬起頭,土豆不就是洋芋?
“怕接不上地氣……”
蘇一鳴不禁莞爾,心裡陰霾頓消,土豆,土包包,有趣……
吃完飯蘇一鳴來到廚房,幫幫正在清理廚房的程雨非的倒忙,搗搗小亂,企圖多留她一些時間。程醫生薄薄的毛衫下面穿著什麼?他在心裡猥瑣地猜測著,居心險惡地悄悄調高了廚房裡的溫度。可惜除了自己立竿見影全身冒汗,他並沒有如願以償看到進一步的美色。
晚上九點多,蘇一鳴不得不戀戀不捨地送程雨非出門。電梯間的燈光,昏暗地勾勒著程醫生美好的輪廓,氣氛便有了一些曖昧。蘇一鳴站在程雨非的身後,伸長胳膊按上了邊上的電梯按鈕,手就再也撤不回來了。程雨非的肩膀正抵在他手邊,清晰可辨,她的髮梢輕輕掃著他的手背,騷癢難耐,一直癢到了心底……
蘇一鳴沒有收手,而是慢慢慢慢地俯下頭,瞄準了程雨非的嘴唇。雖然他還是隻黑眼圈熊貓,視力卻已經沒有問題,距離判斷應該是很準確,他在心底輕嘆一聲,閉上眼,傾身覆了上去。
電梯門悄沒聲息地開了,程雨非踏進電梯,轉過身正打算跟蘇一鳴道別,卻赫然看到他閉著眼睛一頭敲到牆上去了,發出梆的聲響。她驚叫了一聲,手忙腳亂擋住即將關閉的電梯門,衝出來抱住了蘇一鳴。
“怎麼了怎麼了?你還好嗎?”那一瞬間從容鎮定的急診科醫生魂飛魄散,幾乎不能正常思考。還好蘇一鳴及時睜開眼睛,狼狽地嗯了一聲,多少喚回她的一點理智。剛剛是什麼?癲癇?或者……
“你頭痛麼?”
“痛。”蘇一鳴心想廢話,腦門上敲出一個大包,能不痛麼?
“剛剛有什麼不舒服?頭暈?眼睛發黑?”
剛剛?本來挺快活……蘇一鳴鬱悶地哼了一聲,揉了揉腦門,怎麼回事?自己明明瞄得很準,這一招也是他慣用的伎倆,和著身子撲上去,用嘴巴把對方壓到牆上,然後是個令人窒息的法式長吻,以前也沒有失過手,怎麼會撞到牆上去?最近的事情實在是他媽的亂得有些離譜。
“你……你知道你是誰嗎?你知道這是在哪裡嗎?”程雨非見他沒反應,擔心他的腦子上次被打傷留了後遺症,趕緊問了他一些簡單的問題,以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