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沉吟道:“那是早年間的事兒了,如今王寶善並不甚為得寵。倒是年輕的馬簡生馬公公風頭正盛,聽說他現如今日夕伺候在聖駕面前,輕易不離。”
清瑜恍惚想起來,陳帝去到東宮太子靈堂的時候,身邊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年輕太監服侍。清瑜不禁有些奇怪,這個馬公公年紀輕輕怎麼突然得了聖寵?
她這邊正在納悶,吳春和也進來了。清瑜忙迎上去道:“公公怎麼起得這麼早?”
吳春和微笑道:“年紀大了瞌睡少。小姐可休息好了?”
清瑜點頭道:“有勞公公關心,我倒睡得香甜。”
清瑜見吳春和欲言又止,便猜到老太監有話說,忙指使木樨紅藥下去準備。
吳春和見人都走了,這才低聲道:“適才我與來府上引導各位貴人的王公公說話,倒是無意中聽來一些事。就趕緊來跟小姐說說。”
清瑜知道吳春和特意來說這個,必有所指,忙正色道:“公公請講。”
吳春和道:“來府上這位王寶善公公本是聖上面前紅人,昔日我在宮中時,因貴妃娘娘得寵,與王公公少不得往來多些,彼此相處頗善。只是如今這位王公公不復從前風光,被一個年輕太監馬公公後來居上,壓在頭上。因見到是我,便多說了幾句抱怨話。我順著話頭問了問,那位得寵的馬公公,來頭也不小。旁人都不知道,這位馬公公原來是太子安排的人,也就王寶善嫉恨此人,多下了不少功夫打聽,這才挖出他的根腳。這事兒皇上還矇在鼓裡,無論哪朝哪代,東宮要是把手伸進了皇上的親衛近侍,都是犯忌的。小姐您看……”
清瑜聽了微微沉吟,吳春和的意思她知道。既然嘉王遭忌,眼下又沒什麼法子好解決。那麼如果適當的時候將馬公公的來歷丟擲來,便可讓皇上對於東宮,對於太子妃也產生疑忌,縱然不能解了嘉王的難題,至少也能惹得太子妃一聲騷。
憑良心說,這個無心得來的資訊的確提供了清瑜她們一個新法子。只是清瑜對於這種狗咬狗一嘴毛的事情還是有些保留,畢竟此時還沒到撕破臉的時候,若惹急了太子妃,澤禮又該怎麼自處?況且,這個王寶善這時候忽然來獻寶,怎麼看都有些不尋常。清瑜縱然想要保住父王,卻也不想這麼輕易給人當槍使了。清瑜想了想便道:“多謝公公苦心,我代表父王不勝感激。只是目前的情況,我們不得不三思後行。眼下還不到互相攻訐的時候,我就此事記在心裡,若到必要時,再將此事抖落出來。”
吳春和知道現如今情勢不明,清瑜這般老成持重也有她的道理,便沒有多囉嗦,只含笑點頭。
眼看動身的時候差不多,清瑜別過吳春和、紅藥等人,跟尹蘭煙、芙蓉、木樨一道,帶著澤祥先後登上了馬車,在引導太監王寶善的帶領下,穿過京城,自往禁宮而去。
一路上不時有別的親王、郡王府邸的馬車跟上,至於文武大臣的家眷馬車更是數不勝數。直到辰時三刻,清瑜她們才來到宮門外。此時宮門外頭廣場上,早已將聚集了所有的文臣武將,這些人已經按品階分作幾班,待會一一入內參拜。
見到是宗室家眷到了,宮中禁衛忙分出一隊人前來引導,數十位引導太監各自帶了貴人查驗了身份,這才被一一放行。依照齒序,嘉王府的馬車走在最前,福王府的馬車次之,接下來才是鄭王府洛王府等府邸的。只是後頭的馬車裡都有親王郡王坐陣,唯獨走在最前頭的嘉王府是一群婦孺。
清瑜替澤祥整了整孝服,叮囑道:“你也不用怕。父王不在,你雖代表咱們王府,到底年幼。到時候只要學著叔伯長輩已經幾位堂兄的做派行事便是了。今日的祭奠禮規模很大,恐怕時間很長。你盡力多多忍耐些,若真的受不住了,你姨娘會跟在你後頭照顧,不要擔心。”
澤祥認真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