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鍾業慨然道:“殿下與微臣本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如今我出征在即,前線兵兇戰危,誰知一個萬一,所以今天我是按捺不住,一定要登門與殿下臨別敘話,別人願意說什麼讓他們說去,我也懶得再管了。最重要的是,現如今我們同在太子陣營,說便說,我也不怕。況且,若不向殿下剖白心事,鍾業去也去得不心安。”
陳洪愷忙道:“鍾業快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一軍主帥,若是連你都折了,那我們陳國也就離滅國不遠了。況且如今我知錯怪了你,你就別再一口一個殿下,仍舊叫我大哥吧。我那些親兄弟也沒一個似你這般真心對待的。”
吳鍾業笑道:“大哥我還有一件事想跟您商量。”
陳洪愷將吳鍾業引到桌前坐下,才問:“可是請我幫你照看家小?”
吳鍾業點頭道:“這個自然。不過我想,若是能跟大哥結個親家,那就更好了”
陳洪愷疑惑道:“我只有一個閨女,你兒子不是已經……”
吳鍾業道:“當年的事情還有內情。我兒迢遠得了一場急病,情勢很不好,眼見不保。太子妃心疼她的女兒寶陵郡主,生怕我兒有個萬一,將來拖累郡主的名聲,求到了皇上面前。皇上這才壓住此事,所以外人並不知曉原有這樣一門親事。誰知合該我兒得救,不知哪裡來了一位高僧,開了奇怪方子,說是能救我兒。我那時死馬當活馬醫,什麼也顧不得,就依著方子抓藥給兒子治病。誰知三幅藥下去,確實有效。那高僧說,這孩子得的是先天心疾,自孃胎裡帶來。當時雖然保住了,還不穩妥,必要舍到廟裡給佛祖當童子十五年方可痊癒。大文學。dawenxue我們夫妻雖然不捨得,但是為了孩子性命,只得將他託在昭覺寺裡,拜了法見方丈為師。【葉*子】【悠*悠】如今十年過去,這孩子已然與常人無異。法見方丈佛法精深,教養得我兒也是極有法度。並不是我誇口,凡是見過他的長輩,都道這孩子聰明沉穩。我聽聞大哥之女還珠郡主也是極有佛緣,曾在汴京大相國寺受過高僧點化,想來兩個孩子幼年遭遇相似,倒是有些緣法,我又與大哥情同手足,故而想錦上添花,結下這門親事。”
陳洪愷聽了頗為心動。按道理說,若不是上命,這保靖侯完全不必為兒子娶這樣一位金枝玉葉身份的媳婦,畢竟侯門朱戶,娶婦當娶賢。吳鍾業願意這樣做,看得出來是一片真心。若是瑜兒嫁到保靖侯府,以保靖侯與自己的情誼,必定不會被虧待,也算一個極好的歸宿。不過想到當日慧有的囑咐,陳洪愷還是不敢貿然滿口答應,便道:“若能成此美事,當然再好不過。不過一來孩子們還小,二來瑜兒是你嫂子的心尖子,此事容我與她商量後再說。你且放心,我們兄弟將此事都存在心裡。過幾年,自有個分曉。”
吳鍾業聽陳洪愷的語氣,有七八分準了,喜道:“也是,也是。如今我們都還年輕,我兒迢遠還要在昭覺寺裡待五年。我就是見大哥原諒我了,心裡高興,便想到這上頭了。”
陳洪愷也算解了心頭一個死結,道:“今兒你就陪我喝幾杯,我還想聽你說說,出兵党項的事情。”說完便命僕從準備酒宴。
吳鍾業便將此事來龍去脈說給陳洪愷聽:“這次聯合梁國出兵党項,朝廷雖有些分歧,但是力主出兵的重臣還是佔了多數。畢竟於情於理,咱們都有出兵的理由。只是朝中幾位宿將年事已高,餘下的都各有不足。皇上點我做元帥,還是有些出人意料。我雖承爵這麼多年,卻沒打過仗。可能是皇上見我父親的餘威猶在,軍中不少舊人都賣我這個保靖侯幾分顏面,故而才選的我。即便如此,皇上也不能完全放心,預備點兩位老將給我做參謀。”
陳洪愷想起鄧獻公所託,忙問道:“人選可曾定了?”
吳鍾業搖頭道:“還沒有。我也盼望早些選出人來。畢竟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