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其實本來房琯、韋見素等人一來,李琅琊就有覺悟,這些老臣,自己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李亨久聞其名,此下房琯一至,他便對其幾乎言聽計從。加之每回房琯與之談論國事,總是言辭慷慨激昂,惹得年輕皇帝不時為之動容,這樣以來,國家大事往往只聽房琯一家之言,其他宰相根本插不上話。長此以往,先不說原先靈武朝廷的官員,連韋見素等人都頗有微詞。
“簡直是不像話!”韋見素怒氣衝衝,一把掀開門簾走進朝房。眾人本來正在朝房候著,給老丞相這麼一出唬了一跳。房琯與韋見素年紀相同,大約此時朝堂上也就韋見素不買他的賬。
“老丞相何事動怒?”李琅琊連忙走上前去。
“哼!”韋見素重重哼了一聲,他看了李琅琊一眼,“這個次律,實在太不像話!”
李琅琊一愣,心下明白房琯此番不知在皇帝跟前說了什麼。“房大人怎麼了?”
“你啊!這回他房次律說的可是你!”韋見素喝了口茶,憤憤不平地咳嗽兩聲。此言一出,朝房裡頓時湧起了一陣微妙的靜默,每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李琅琊身上。
“我?”李琅琊一愣,隨即苦笑。自己又做了什麼讓這愛管閒事的老丞相逮住了?
韋見素搖搖頭,在長安之時他本來就與楊國忠合不來,當時看見李琅琊苦苦爭衡,心中對這後生也是多有同情,只奈何無能為力,如今又來個房琯,這年輕人的日子該是又不好過了。其實他心中也知道,房琯是一心為國的忠良肱股,奈何性子太過固執。“李大人不是掌管江淮和蜀中租庸使麼?”
“是啊?”李琅琊不解道。其實他身為門下省本來不該管這些事情,只是戰場形勢風雨飄搖,郭子儀又才班師回到靈武,大戰不知何時又要重起,事務紛雜,有些就管不過來。
韋見素拍著桌子,桌上瓷杯被震得哐哐作響。
“他房次律彈劾江淮租庸使斂財!還說往日楊國忠斂財,今日楊國忠死,這江淮租庸使便是又一個楊國忠……長此以往,會失掉民心!”
“……”李琅琊說不出話來,可他一瞬間幾乎想大笑了,自己該說這房琯這老丞相太天真還是怎麼?不斂財?笑話!他李琅琊是不想斂財,可不斂財,軍費從哪裡來?
“哼……”韋見素看了看李琅琊一臉似笑非笑的神色,“你還笑得出來?”
“丞相大人莫要誤會!”李琅琊趕忙澄清,“多謝丞相大人告知,晚輩自然會去面君。”
“你小心!他房次律古怪得很!”韋見素看來此次也是氣到極處,當著眾人的面就毫不忌諱,“他居然還說‘陛下即位,至今人未見德’……”
身後響起一片抽冷氣的聲音,房琯此語簡直無異於指著皇帝的鼻子罵其施政寡德,這種話都敢說而平安無事,可見皇帝對其言聽計從到了何等程度。眾將相如此一思量,心都紛紛沉了下去。
“老丞相不必生氣。房大人也是一心為國,晚輩豈能不知。”李琅琊行禮,“我這就去面君。”
韋見素看他一眼,那目光帶著些許無奈。“你小心。”
“多謝前輩。”
李琅琊掀簾出門,他的嘴角噙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笑容有些無奈,有些悲傷。
“皇甫將軍哪……不知你此刻在做什麼……”他低語,搖頭,然後轉身走開。
第 63 章
(六十三)
李亨早似乎早就料到李琅琊要來求見,所以他並不曾表示出一點詫異。
“陛下對臣不滿之處,還請明示。”李琅琊居然也不找託辭,見面三跪九叩之後就開門見山。
李亨一愣,他本來準備聽李琅琊說上一大堆無關緊要的話——以他的性子素來如此,可他哪知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