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整天不開口,聲音很沙啞。
時瑾搖頭:“不會。”
她又問:“會趕我走嗎?”
“不會。”
“你會,”她偏頭看他,有些猶豫,有些慌張,“會不要我嗎?”
他搖頭:“不會。”
少年的嗓音好聽,字正腔圓,乾脆又堅定。
她問:“為什麼?”
時瑾勾了勾唇,似笑著:“笙笙,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麼?”因為好奇,她看他時目光專注,不再那麼灰暗無光。
他也看著她,潑墨的眸子裡有細細碎碎的影子,像閣樓外的星星,一個字一個字地對她說:“笙笙,我喜歡你。”
她愣了很久,笑了。
那是她母親死後,她第一次笑,笑著笑著就哭了。
“時瑾,我不好。”
“我一點都不好。”
她紅著眼,一直哭一直哭:“我殺過人,我殺了我最親近的人……”
她哽咽著一遍遍重複,身體在瑟瑟發抖。
“笙笙。”
他湊近她,吻她臉上的眼淚。
她身體僵住,仰頭看他,眼裡的淚凝成了光,映出了他的影子,漂亮的少年,唇紅齒白,像個清貴的小公子。
他跪在她面前,雙手撐地,把她環進了懷裡。
“你不用很好。”他的唇很涼,吻在她眼睛上,聲音輕輕的,他說,“因為我也是壞人。”
他說:“所以,我們這一輩子註定都要在一起。”
那時候,他們相識才三個月,遇見時,是最美的青蔥歲月,當時年紀小,以為世界和彼此都會很好,直到後來,她與他一起遇見了最不堪自己,才恍然發現,他們在遇見最喜歡的人時,弄丟了最好的自己。
從那之後,他總說自己是壞人。
她問他,門口為什麼有人在守著。
他說他是壞人,有很多仇家。
她問他,為什麼枕頭底下有槍。
他說:“因為我是壞人啊。”
有天,她聽見樓下敲敲打打的聲音,原來是時瑾在釘窗戶,嚴嚴實實地全部釘住了,一點光都透不進來。
她問他:“為什麼要把窗戶都釘起來?”
“外面好多壞人,我要把你藏起來。”他從高腳凳上下來,走到她面前,“我也是壞人。”
她搖頭:“你不是。”她看著時瑾,認認真真的眼神,朦朧陰鬱的眼裡有若隱若現的光影,她說,“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咣。”
榔頭砸在地上。
時瑾怔了半天,開口,居然結巴了:“笙笙,再、再說一遍。”
她看著他,沒有開口。
他求著說:“再說一遍好不好?”
她還是沒說話,站了一會兒,仰著頭。
十八歲的少年已經很高了,她只到他肩頭,然後她踏上了高腳凳上,比他還要高一點點,低頭可以親他的唇。
“時瑾,我好喜歡你。”
說完了,她彎腰,把唇貼在他唇上,微涼,很軟很軟。
她沒有親吻過別人,不知道要怎麼做,就那麼貼著,也不挪開,有點用力,磕到了牙。
時瑾抬手,扶著她的腰後退了一點。
她皺眉。
他卻笑了,手環在她腰上,她很瘦,腰細得他都不敢用力,怕一不小心重了會折斷。
“笙笙,”
時瑾問:“我教你接吻好不好?”
她點頭說好。
然後,他吻了她,很用力。
十八的少年,十六歲的女孩,青澀卻熾熱的初吻,那時,秋天已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