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公寓中團團轉了一會兒,忽然之間笑出來,吹皺一池春水,幹卿的事?就當長篇小說看了一半,作者有事,續稿未到好了。
她當然希望讀到下篇,可是凡事要順其自然。
心境剛剛舒泰,卻有人按門鈴。
求真去開門,意外地見到列宅的管家。
「卜小姐,老太太叫我交這個給你親收。」
是隻牛皮紙信封。
求真道謝,收下,關上門。
她當然立刻拆開信封,裡邊是一隻磁碟,上面標籤寫著卷三。
呵,是卷三。
這有一張便條,「卜小姐,」許紅梅這樣寫:「看了卷三,也許你會明白,為何從頭開始,對我來說,已不覺新鮮。」
求真忽然笑了。
「小老郭小老郭。」她揚一揚手中磁碟,「你許多事瞞著我?我也不把真相告訴你。」
她連忙看卷三。
熒幕閃兩閃,像一個人在躊躇,然後,許紅梅出現了,她一貫臉容秀麗,衣飾優雅,站在她對面的,是一個外型豪邁的男子。
客廳佈置略有更改,但求真看得出這是他們老家。
只聽得那男子說:「紅梅,你要下決心,跟我走還是留下來。」
求真一聽這句話,幾乎沒跳起來。
呵,原來誰也沒有一生只愛一個人。
原來許紅梅同列嘉輝的生命中都有他人。
許紅梅迫切地說:「讓我帶著嘉輝走。」
那男子苦笑,「紅梅,我告訴過你,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一片荒原,沒有醫療裝置,也無學校,很多時候,甚至無食物食水供應。」
「那,」許紅梅說,「你也不要去吧?」
看到這裡,求真搖搖頭。
果然,那男子笑,「紅梅,男兒志在四方。」
許紅梅頹然低頭。
「你同嘉輝留下來吧,我此行是去佈置戰爭設施,不是度假,並無歸期,你不必等我。」
紅梅抬起頭來,「俊禹,至少帶我去。」
那叫俊禹的男子喜問:「你真的決定了?」
她還來不及回答,只見一名四五歲小男孩奔進來,「媽媽,媽媽,不要離開我。」他哭了。
那正是列嘉輝。
許紅梅抱起他,「媽媽有事出門,去去就回,你同保姆一起好不好?」
「不,不,」那小孩哭泣,「媽媽不要走。」
許紅梅為難了,雙目通紅,非常傷心。
那男子諒解地拍拍許紅梅手臂,小孩轉過身子來敵意地注視他,更大聲哭泣。
選擇,選擇是最殘忍的,必然要犧牲一樣去成全另一樣,是以任何抉擇都不會令一個人快樂。
許紅梅落下淚來。
這男子是什麼人,許紅梅在何處認識他,他倆如何進展到這種地步?
許紅梅似知道有人會問這樣的問題,她哀傷的臉容在熒幕上出現,輕輕地說:「讓我來告訴你,我倆認識的過程。」
畫面淡出,淡入的是一間幼兒園的操場。
放學了,孩子們由家長領回去。
許紅梅抱著列嘉輝,正欲上車,忽而指著不遠之處駭叫起來:「止住它,止住它!」
那是一輛沒有司機的房車,正向前流動,幼兒園校舍建築在斜坡上,車子剎掣倘若拉得不夠嚴密,會往前滑下,小路底斜坡盡頭就是大公路,車輛往來非常繁忙,任由車子滑下,危險不堪設想。
偏偏車上,還有兩個幼兒,受驚啼哭。
其他家長因許紅梅的叫聲也發現危機,有幾個飛奔著追上去。
許紅梅抱著列嘉輝上車,吩咐司機:「追上去,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