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比我幸運,她還嫁得到卡斯蒂尼尼,我們這一代,不但找不到負責的男人,連懂得生活的男人也絕無僅有。
有時候真想念袁祖康,他才會享受呢。
他要是知道我在往回走,不知道會怎麼想。
我確在這麼做。
屋子裡的傢俬用具都最最普通,街上隨時可以買得到,粗糙的玻璃瓶罐才幾塊錢一隻,杯子全不成套,已經不講究這些細節。
唯一舊貌便是每天插花,只要是白色的香花。
莫非是反璞歸真了,連男朋友都選性格簡單,不大有頭腦的,我這樣嘲笑自己。
馬小姐說,放一陣子假,讓心靈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特地去紐約看袁租康,他很頹喪很瘦,握住自己的手不出聲,他根本不似袁祖康了,體重減掉一半,頭髮也掉了一半,一年不到,他受了好大的折磨。
我忍受不住,站起來說:「我去找律師來同他們說話。」
他按住我。「嗨嗨嗨。」勉強地笑。
他告訴我他想念我。
我何嘗不是。
「寶貝,你原不必為我做這麼多。」
「你很快便會出來,祖康,我們再結婚,我還沒有老,我們可以再度大施拳腳。」
「我不知道,承鈺,我生活荒唐,不是一個好丈夫。」
「但最低限度,你知道我的靈魂在什麼地方。」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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