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案上伏案寫字了。
阿曛見到鳳漓就來氣,昨夜他夜闖深閨,很是讓她覺得應該自此離他遠一些比較好。
擱在以前,她見到他定是甜甜的打聲招呼的,如今這聲招呼,實在有些出不了口。
鳳漓卻抬起頭來,望向門口的阿曛:“杵在哪裡做什麼?將昨日我教你的鳳求凰撫來聽聽。”
阿曛遲疑。
鳳漓又道:“今日先生有事出谷,這個月都不在谷中,你的課業由我來教。”
“啊?”先生不在,她是不是要提前下山?
“是不是要動戒尺你才打算動一動呢?”鳳漓擱下筆,聲音有些提高了。
“我彈。”阿曛是個聰明人,還是懂得看時局的,如今谷裡先生不在,鳳漓便成了谷中話事的人,既然先生留了課業給她,又囑咐了鳳漓來督學,她怕是想糊弄過去有些難度。
一步一挪蹭到琴前,定了定神,將一首鳳求凰序章撥了一遍,她可不敢出錯,鳳漓這個人比教較真,要是真的落下戒尺,她又得受痛。
鳳漓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阿曛身後,手裡真的握著一把戒尺。
當戒尺伸到阿曛面前時,阿曛不得不乖乖伸出手掌。
“昨夜就說了,不要在我面前隨意糊弄。”鳳漓一戒尺打在阿曛的掌心,留下一道紅痕。
阿曛咬牙忍住欲落的淚,抬眼直視鳳漓,“我沒有偷懶糊弄。”她雖打算從此後儘可能表現得笨一點,但自昨日鳳漓指點過她這支曲子之後,又經過昨夜鳳漓狠狠捏了她的雙頰幾把之後,她深深覺得鳳漓這個人真是很難對付,所以沒打算糊弄他,剛剛彈還真的是認真在彈的,卻不知怎麼就被他挑出錯來。
“心不定,琴則亂。”鳳漓道:“你剛剛彈的序章,曲對,技法對,手法對,但聽得出你心裡在胡思亂想。琴為心聲,你心不靜,你的琴就飄忽不定。”
說完,鳳漓居然還拿起戒尺敲了敲阿曛的腦袋,“知道錯了麼?”
阿曛真怕那戒尺再次招呼到她的小手掌上,忙點頭:“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好練。”
“是。”
阿曛埋頭,忍著手掌心火辣辣的痛,沉下心緒,極為認真的彈了起來。鳳求凰本來就是她前世極為拿手的一曲,雖與鳳漓相比,還差了不知道多少境界,但如今要應付鳳漓這位嚴苛的師傅,她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細心認真和專注,將這首曲子重新的練了起來。
整整一個上午,阿曛就在琴案前反覆練著一曲鳳求凰。
鳳漓則在他的案几上寫著東西。
直到白芷過來回稟午膳時間已到,兩人才各自停了自己的課業。
阿曛一雙手已經麻木,又怕鳳漓的戒尺,鳳漓沒開口說停,她只得繼續練習,只見鳳漓擱下手中的筆,在她身側的凳上坐下,雙手置於琴上做起來示範,向阿曛道:“仔細看著。”
阿曛自認已經練得極熟,但於某一些轉回處,章法還是不對。鳳漓這一番示範,讓阿曛頓時領悟了曲子更深層的境界,於是隨著鳳漓的手,兩人共一架琴絃,一併練了起來。
白芷立在門口,望見認真教琴的鳳漓,總覺得自己這位主子在跟簡家姑娘在一起時,那眼底的光,是極為溫暖和煦的。
她不由得悄悄離門遠了一點,不想打擾了這一刻的靜好。
……
午後,阿曛因腿部的傷還未好,加上一上午練琴,雙臂實在是累得狠,加上谷中天氣變了,天空飄起了雨絲,阿曛便窩在房間裡翻書。
天和先生下山了,要下個月才回谷中。谷中只剩下她和鳳漓,雖說兩人都年紀小,但畢竟有男女大防在這裡,阿曛覺得再留下去也不太方便,況且鳳漓如今對她如此嚴苛,她還真的有些怕鳳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