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說話,他大概在看她,她卻不敢抬頭。
直至有一片溫暖覆上她的手背。
她猛地抬頭,望著握了她手的白琅。彼人看著她,不笑也不說什麼,只是坐得離她更近些,將她抱住了。
秦念伏在他懷中,嗅得到他身上的氣息,喉頭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也說不上自己是如何的一般心意,只知道能這樣被他摟著,死都是甘願的。
“早些歇息。”他抱了她很久,終於這般說道,說罷了,又猶豫好一陣子,才又喚了一聲“娘子”。
他將她的衣衫一件件褪了下去,秦念閉著眼,她知道做娘子的該去伺候郎君,可她不敢睜眼,臉上已然燒得通紅了。露出來的肌膚被帳中溫暖的香氣親吻包圍,然而,白琅卻並沒有將她的衣裳全部褪去。
及至躺進錦被之中,他也只不過是握了她的手,輕聲道:“好生歇息。”
秦念懵了好一會兒,方才醒悟過來,白琅這是不打算做任何事兒的意思了。她是何其殊異的人物,經歷了兩回洞房花燭,竟還是個清白的女兒身?
廣平王那是不喜歡她的,那麼白琅呢?他是不能?還是不願?又或者是太過勞累?
她深深覺得自己有些睡不著了。而那隻被白琅握著的左手,手掌心中開始沁出細細的汗。
第 040 章 為婦
這一夜,秦念夢醒之間徘徊著,睡得極是不安。耳邊白琅的呼吸靜謐綿長,然而他掌心的溫度卻烤炙在她心尖兒上。
她睡得那樣輕,到得天色將明未明之時,突然便睜開了眼睛。
百子帳裡燭火將滅未滅,照映白琅一雙眼眸,依稀有些溫暖。
“白將軍……”她混沌之時,忘記改變稱呼,而他彷彿被她忽然醒來這件事兒給驚住了,並不回應她的言語,卻是下了天大決心般,眼一閉便吻了她。
那一霎,秦念慌得不知該做什麼。
一個年貌相當的男兒親吻她額頭臉頰的感覺,與從前阿孃親吻她的感受全然不同。他溫暖的鼻息呵在她臉上,叫她又慌又怕。
她抓住被角兒,覺得骨頭都已然都麻了酥了,沒有半點兒力氣。
他壓著她,手掌託著她的臉頰,彷彿是呵護,又似是控制。
秦念嫁給廣平王之前便聽了嬤嬤細細說過男女之事,然而此時真到得關頭,便什麼也想不起了。身上一層層出著虛汗,任他擺佈,什麼都做不得。
便是素日裡謙和有禮的白琅,在這般時候也叫人心慌。她感受到他胸懷灼燙,舌尖卻綿軟,某一處所在卻梗在她身上,叫她忍不住繃緊了身體。
他的腰身猛地沉下來的時候,秦念如同被刀戳了一般,她不知自己哪兒來的力氣,竟一把將他推開了。
“你……”白琅愕然地看著她。
“疼!”秦念脫口道,看著他不解,她只覺羞窘難言,那一句“我尚未破了身子”,怎麼都講不出來。
白琅顯然也想不到此時這般齟齬,他乾坐了片刻,方將秦念扯過去擁了,什麼也不說,單這般偎靠著。
好一會兒,他才算尋得言辭,道:“那便不了,無妨的。”
秦念原本疼得淚珠子都在眼中打轉,但見白琅這般,心中卻也有些過意不去。
“我……我忍忍便是了。”她悄聲道:“總要有這第一回的……”
“……”白琅訝異地看著她,終於側了頭,唇碰上她的嘴唇。他動作很輕,彷彿是一絲輕風棲落在花葉上。
這般時刻,秦念原是該嬌羞不勝地承受的,然而一種奇異的感覺卻叫她霎時從白琅的柔情中清醒得乾乾淨淨——方才疼痛的那一處,一股熱流湍然湧出。
“郎……郎君……”她顫聲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