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見婉孃的神情,是不想當著孃的面說,也就忍著,這一頓飯,心裡擱著事,又沒子容在家,吃得也沒什麼味道,隨便挾了兩筷子菜,對付著手裡的白飯。
陸太太怕她有了孩子,不好好吃飯,餓壞了身子,使勁往她碗裡挾菜,“瘦得快跟藤條一樣了,還不好好吃,只有子容才拿你當寶,你看隔壁曾家的媳婦長得多豐潤,哪能像你這樣,都快成皮包骨頭了。”
雪晴喜歡苗條,生了孩子胖了一陣,還擔心瘦不下來,現在好歹恢復了,正得意著,聽陸太太一說,才想起這年代是以胖為美,心裡就有些犯模糊,這些年來子容還當真沒說喜歡她胖瘦的事,沒生孩子前,也是極苗條的,既不見他誇也不見他嫌棄,後來生了孩子,胖了兩大圈,也不見他表個態,也不知他到底是喜歡胖還是瘦,沒準心裡嫌著她呢,嘴裡沒說出來罷了。
她揣摩歸揣摩,嘴卻扁著道:“太胖了生孩子容易難產。”她說這話並不是沒有醫學根據,不過在這以胖為美的年代,說這話就有些不合適。
陸太太伸了筷子過來打她,“這孩子,張嘴就瞎說,真不知子容跟你是怎麼過的。”
雪晴挑眉笑了,“你問他去。”
陸太太被她氣得笑,陸掌櫃看不得了,“咱家雪晴從小到大就不胖,誰見了敢說她不水靈?你是一天到晚閒得,沒事瞎比。”
雪晴見爹幫著她,更得意了,笑著扒飯。
陸太太聽著就有些不自在,“哎,我說,你看雪晴吃飯這個德性,你不好好勸勸,還縱著她?長得跟根藤條似的,好啊?”
陸掌櫃懼妻,沒敢大聲駁,小聲嘀咕了一句,“我看挺好,不好,子容能一門心思只在咱雪晴身上?”
雪晴笑著衝陸太太做了個鬼臉。
陸太太被父女兩氣得翻了個白眼,挾了一大塊紅燒肉塞在陸掌櫃嘴裡,“吃你的吧,這麼多話。”
陸掌櫃含著肉,說不了話,唔了幾聲,吃自己的飯了。
雪晴笑著三下兩下的,把這飯解決了,將碗一推,“吃飯了,我去給他們送飯去。”
婉娘忙將最後一口飯扒了,起身道:“我跟你一塊去。”
陸太太見二人都沒吃多少,嘆了口氣,朝著她們背影交待,“多給他們裝些肉,幹活的人,沒油葷經不得餓。”
雪晴在門外應了。
陸太太又道:“路上小心些,叫車伕別趕得太快,晚都晚了,也不多這一會兒。”
“知道了。”雪晴應著,進廚房遞來的六角食盒,開啟看了,又加了些紅燒肉,才蓋了蓋子,提了走出門口。
婉娘已經喚了車伕備好車在門口候著。
上了車,雪晴將食盒放在一邊,用手扶著,問婉娘,“到底啥事?”
婉娘放下車簾,壓低聲音湊到她耳邊道:“是金玉蘭出事了。”
“啥?她能出啥事?”雪晴吃了一驚,金玉蘭給發配到邊遠的一個官宦人家裡為奴,算算時間,到了也該有三個月了。
“繡坊有一個做手工的,和金家沾了點親,聽說,金玉蘭到了那個官宦人家當奴婢,可是以前是當慣了小姐的人,突然貶了,習性卻一時改不過來,那家太太很是看不慣,偏那家老爺看著喜歡,偏說她這麼著有味道。那老爺也有五十多了,身體也不怎麼好,乘著夫人去上香的時候,居然就能把金玉蘭給強了。”
雪晴眉頭一皺,五十幾歲的老頭也能強她?怕是她也是半推半就,要不能強得了才怪,不過這損話,她只是想想,也不能往外說,“後來呢。”
“後來那家夫人回來,聽到下人說起,自然是不依的。所說那家老爺的官還是借靠著夫人得來的,所以在家也自然氣短,自己做了這事,只能由著夫人鬧,不敢多說,只盼著她氣消了,再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