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涼京都國喪剛起,北涼君主的遺體尚還未下葬,亓無災便毫不留情的將臣子皇子一併關押在放置北涼君主遺體旁邊的宮殿中。
任由北涼君主的遺體在那變味。
“多放點香料進去,別把味兒散出來,等陛下來了再決定怎麼處置。”亓無災坐在遠處,指揮著北涼的宮女太監,手中捧著夏祈安開給她的藥。
“是…”
而關押臣子皇子的殿中,他們聚在一起,口中商議著如今局勢該如何翻盤。
“……”
唯有一個約莫十三四歲,衣衫樸素的孩子蜷縮在角落不參與他們的商議。
南沅五百二十四年,初春
夏祈安徹底收復了所有散落在外的南沅城池,亦將秦一枕先前吞併的小國部落皆還給了他們的原主人,一張張盟約書落下。
最後一站,她才前往了北涼。
這個令她不知該用何種心情去面對的土地。
明明已是初春,南沅遍地都開滿了花,可前往北涼的路上花卻越來越少,到底是入春遲的地方。
“陛下~”
尚未見到人,喜悅的聲音便已經傳來,馬車無奈停下,夏祈安撩起車簾探出身子。
因是以南沅國君身份前來,夏祈安不似往日穿的那般清雅,反之她一襲黑金雲紋袍,青鳥展翅冠束髮,冠尾墜著金色流蘇一直垂到腰間,貴氣又不失威懾力。
亓無災騎著快馬遠遠相迎,在一眾人中精準的找到夏祈安,跳下馬越過馬車邊隨行的華如銀祝平安和沈頌,一個飛撲衝了上去:“陛下!”
突然的熊抱,好在夏祈安早有準備,沒有在一行人面前失了禮數,抬手輕輕推開,未顯不悅:“你怎麼來了,不是讓你在城門口等嗎?”
“我一想到今日要見到陛下,恨不得昨晚上就來迎你。”亓無災絲毫不鬆手,無視旁人的目光:“那個狗東西真死了!你太了不起了!”
“對了,我有好好吃藥哦,你不是說再見到我要檢查嗎~”
“還有我高額完成了你派給我的任務,有沒有什麼獎勵~”
“啊你瘦了,堰海關一戰很辛苦吧……”
“……”
一連串不間斷的問題,亓無災說的好像沒有給夏祈安回答的打算,夏祈安便也只沉默的看著她。
“這位是……”華如銀和沈頌皆疑惑的看著將隊伍劫停的女子。
祝平安無奈解答:“亓無災,陛下新收的近臣,也是陛下派去阻攔北涼支援,卻直接將北涼京都拿下的亓無災。”
“……”
“啊太好了大家都還在。”亓無災轉頭看了眼祝平安方向,也不知有沒有看清,只是視線快速又仔細的掃過各個方向,最終停在了夏祈安身上。
“她呢?”亓無災問道,玩味中隱含認真與不信:“真死了?”
“……”夏祈安沒有答話,只靜靜的看著亓無災本就枯萎的眼中漸漸浮現難以置信。
好似過了一季那麼久,又好似僅僅是喝了一口茶的功夫。
夏祈安身後的車簾突然被一個瓷杯撞開,直直砸向亓無災。
“咒誰呢你!”
伴隨著微惱聲,車簾猛地掀開,小錦鯉出現在夏祈安的側後方,只是傷勢未愈動作幅度比以往小了不少,唇色也還有些蒼白。
而那瓷杯結結實實的砸在了亓無災的腦袋上,瓷杯滑落掉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亓無災沒有躲,她沒想到夏祈安的馬車內還會有人。
“你……”亓無災看向夏祈安身後的人,枯萎的眼中依舊是不可置信。
小錦鯉氣笑:“怎麼?我沒死你很失望?”
“你怎麼在陛下的馬車內?”亓無災挑眉略帶不悅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