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自怨自艾,又拐過一座矮矮山坳,猛地眼前一亮,只見遠遠村火疏落,掩閃在夜色中,閃爍不定,心中大喜,琢磨道:“既有村火,必有人家,雖屬荒村,好歹求一避雪處,過一宵再說。”
心頭一喜,腳程倍形快速,單嬋的輕功本屬不弱,何況在心急之下,展眼間已臨村火所在,舉目一望,只見目前茅廬三五成群,極是疏落荒涼,這時雖然未交二鼓,但荒居野處的人家,在這般天寒地凍光景,早已爬上土坑,擁衾高臥了。
單嬋叫了幾家門戶,沒有一家肯起身應門,不覺心惱起來,再在門外向人查問,才知道這個村落“百花村”,位在松江之西的烏里屯內,心中笑道:“似此荒涼所在,倒取得個好名字,連一朵花也沒有卻叫百花村!”
一入夜,朔風更緊,呼呼颳著,單嬋乃在長白長大,雖不懼什麼寒冷,但中宵鵠立荒野,也不是一件好受的事,心中尋思:“找處像樣點的人家,你不開門我便闖進去,看你能奈我何!”
行行重行行,不覺已抵村尾出口處,忽瞥面前有座廟堂模樣的瓦屋,雖不算壯觀,卻也雅緻,不覺失聲叫道:“好了,既是廟堂之所,難道還不收留我這行客!”
本待要上前叩門,忽地心念怦動,這廟堂裡不知住的是什麼人物,且不要去叫門,從屋頂下去,探它一探也好。再走近些,只見廟堂門楣頂上懸著一塊古舊不堪牌額,上書“太虛觀”三個拳頭大小的金字,那些金粉已然剝落殆盡,昏夜之中,看去極是模糊,幸虧單嬋目光銳利,才能依稀辨認,始知乃道家修為之地。
單嬋心意一打定,身形乍動,已然輕飄飄地逾越牆垣,便待落下後庭,陡然間一股勁風自側面疾掠襲到,單嬋本能地出手相拒,這雙掌推出,用的是十成真力,卻不料對方功力渾厚,雙股掌風相接時,單嬋抵受不住,給對方掌勁一迫,一個倒栽,翻身已給震出牆外。隨聽一個蒼沉的老婦人聲音叫道:“何方小子,這般能耐,也學人家逾牆穿窬!”
對手的功力比她何止勝上一倍,單嬋不禁大吃一驚,自忖道:“想不到荒涼之所,也有這般人物!”
尋思未定,但覺眼前黑影一晃,一個玄衣老婦已自觀中直闖出來,人在半空,掌式已發,呼呼迎著單嬋便是兩掌,單嬋心中大震,急急使了本門救命絕招避過。二招才過,忽聽那玄衣老婦微噫一聲道:“果然是個高手!”陡然一聲斷喝:“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誰教你來這兒踩踏,是陰陽門二怪?”
單嬋陡然心中一凜,亢聲應道:“姑娘路過此觀,欲入內求宿一宵,聊避風雪,哪管什麼二怪,三怪,說來踩踏,更屬可笑!”
那老婦人冷冷道:“別裝蒜啦,你的門戶,難道老孃就瞧不出。”
說著,又進兩招,單嬋給招惹得心頭火起,叫道:“好個不講理的老嫗,姑娘好好跟你說話不算,偏要動手,你道姑娘當真懼你!”
隨說隨自腰際了拔,拔出那口七孔魔劍,迎風一晃,異響雜作。老婦人心頭一顫,目視那口魔劍不移,卻想道:“這是什麼傢伙,在江湖上倒不曾瞧過!”
這其間,單嬋的劍招已然使開,登時如仙樂臨凡,其聲靡靡,使人慾醉。老婦人渾渾噩噩,幾乎不知身在危境。
聲才歇,單嬋魔劍已然刺到,口中恨恨叫道:“把你這不講理的臭老嫗廢了!”
老婦人是何等人,她本身功力已臻上乘,剛才初聽魔音,疑幻疑真,才呆得一陣,此際驀地驚覺,冷汗奔流,精神一振,本能舉袖一拂,便把單嬋魔劍盪開,右手駢指如戟,已然戮到。
單嬋到底年輕,功力有限,經驗也差,進招時不留餘地,魔劍一給盪開,欲待撤招變式,對方指勁陡發,要閃已來不及,直唬得花容失色,看看便要毀在老婦人指下。
陡然間眼前人影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