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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生組成,我被安排在合唱隊中,唱歡樂頌。與其他學校相比,自由學園音樂課的水平真算是夠高的。

這所學校還有許多令人驚訝之處,譬如,諾大的學校,除老師之外,學校裡竟然沒有一名非教學職工或工友,一切管理工作與清潔衛生全部由學生輪流負責承擔。而全校從上上下下,被管理得井井有條,裡裡外外,犄角旮旯處處乾淨得一塵不染,可以說使我從心底裡感到佩服,我暗自下決心學習他們的優點。

記得每週一早晨都要舉行朝(zhao)會,羽仁老校長坐在臺上,副校長羽仁先生坐在她旁邊,先是由上一週負責管理校務的幾個學生魚貫登臺,向校長稟報一週來的工作情況,遇到的問題和解決方法,有時還會痛哭流涕地訴說自己遭遇到的某些小小失誤,隨後是本週輪值負責的學生委員登臺講話。我的感覺是有些日本人其實特別真誠,特別認真。他們之中有左翼,有右翼,也有好人。並不都是軍國主義。

女生除普通課程外,還有縫紉課,我至今依然記得當年學過的日本休閒和服的縫製方法。

每天中午,由分到烹飪課組的學生負責做飯,廚房很大,非常乾淨,學生們一般製作的是營養搭配合理的,比較簡單的西餐。

我在哈爾濱俄僑學校讀書時,學校的清潔衛生完全不要學生插手;而中國學校則大都每週或過一時期便組織學生突擊大掃除。在自由學園,卻是每天放學前都要做大掃除的。全體學生被分成幾個小組,有的擦牆,有的擦玻璃窗,還有的擦地板,每人手中握著一塊沾有專用清潔液的抹布,在組長“一二!一二!”的口令聲指揮下,動作迅速地擦拭那原本就已經很潔淨的牆壁、門窗和地板。快極了,各人分工,每人就擦一小條。

擦地板必須跪在地上擦,學生排成一排,跪在地上,在口令聲中整齊而飛快地邊退邊擦地,直擦得地板一塵不染,光可鑑人。

不用說,校園也宛若一座小花園,日式的庭院佈局映襯著整潔的校舍。

這就是留在我腦海中的我的學校,自由學園的形象。

第十五章 幼稚愛國的代價

翌年,我回國探親,一想到暑假後需要重新赴日繼續我的學業,就有一個使我非常難受的問題,耿耿於懷,無法擺脫。

那便是,輪船抵達神戶港,上岸之前必須接受登船海關人員的詢問,當問及國籍時,我不得不說:“我是滿洲國人。”

我感覺,這等於是說:“我是個亡國奴”,真真是奇恥大辱,令我難以啟齒。

我有個姓徐的小(學)同學,她父親是當時的北京教育廳負責人,於是我便“靈機一動”,想出個“妙招”,借去北京旅遊之機,找到那位同學,求她父親給我辦了箇中國留日學生證,天真地以為,這樣一來,我便可以以中國人的身份到日本讀書,船靠日本時,我自然可以挺直腰板說:“我是中國人了”。那時候挺天真的!

開學前,我帶著中國留日學生證乘海輪再一次抵達日本神戶港。

面對登船檢查的日本警察的詢問,我坦然回答道:“我是中國人”。

在今天,這是何等理所當然的事實,但是在那六十幾年前,我們的祖國正在遭受日本帝國主義的侵略、欺凌,“我是中國人”這表明真實身份的五個字,卻給我這個可憐的中國人帶來一場災難。

日本警察盯著我打量了幾分鐘,一甩頭說:“你站到那邊去”。

接下來,警察宣佈不准我上岸,並且把我關在船艙裡軟禁了三天,隨後便原船把我押送回國了。這便是我幼稚愛國的代價。連自己是中國人都不能說!讀者也許不明白,既然這樣,那我為什麼還要到日本留學呢?因為當時我到日本去以前,我能夠分清楚,日本帝國主義和善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