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不通會有誰敢得罪了白玉堂,這位大小姐脾氣可比自己大多了,一言不合就撥劍相向,以她的武功,略差點的還真在她手下討不了好去。上回司空極多瞧了她幾眼,就被她追著打,嚇得直呼——還好白玉堂不是女子,否則指定嫁不出去。可惜,他忙著逃命沒有瞧見,白玉堂那俏臉變得青白,氣的連牙都差點咬碎了。
見白玉堂不理會自己,安心笑道:“本小姐興致好!要出去採辦端午節物事了,你去不去呀?”見白玉堂還是不理她,估計是被人給氣傻了,當下只作沒看見,“輕移蓮步”飄飄然就要走出去。才走到門外,就見白玉堂亦步亦趨地跟了上來,安心不由笑了——這傢伙還真像是小孩子,聽到出去玩,哪怕剛生了氣回來也定要再跟著出門。安心又哪裡知道,白玉堂身上沒多少銀子,就算是有,有些小玩意兒她扮作女子模樣也不好意思去買,倒是跟著安心這位百無禁忌的小富婆才玩的愜意暢快。
帶上了慕容雪和方玄,四人一塊出了門。女人們逛街自然要帶上一個男子,那是移動儲物櫃,隨身攜帶,方便輕鬆。安心挽著慕容雪在大街上漫步,遙遙望去倒也像是兩位窈窕淑女,但,若是有人想要君子好逑一下,站在她們身後的白玉堂和方玄可不是好惹的——一個冷麵男,一個羅煞女。
東京城內一派繁華,巷陌路口,橋門市井多有小販在販賣著各色時新果子,金杏、小瑤李子、紅菱、沙角兒、藥木瓜、水木瓜、冰雪、閔水荔枝膏多不盛數,都撐著青布傘當街排列床凳堆垛整齊,吆喝聲兒此起彼伏。許多吃食安心與白玉堂兩人甚至叫不上名兒來,只知道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俱都噴香撲鼻。
這兩人,一個是忙著賺錢,一個是自小身處孤島,難得出來逛逛,此時哪裡還顧及什麼臉面形象,一路吃將過去。有了安心陪著,白玉堂頓時就吃的眉花眼笑連生氣都忘了。安心手裡抓著一串熟林檎看著白玉堂在那裡消滅一碗細索涼粉,吃得面上都沾滿了調料,破壞了她絕俗的外表。倒是慕容雪與方玄,只是看著,並不同來大快朵頤。慕容雪也就罷了,女孩兒家面皮薄,可以原諒,可是方玄也只站在那裡冷冷的看,就看得安心渾身不自在了。早知道就不帶這個煞風景的傢伙出來了,要是換了慕容修,沒準還得跟她們搶著吃呢!
正是節前,大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眾多,面上都帶著些過節的喜色,手裡多少都拿著些百索艾花、銀樣鼓兒花、花巧畫扇和粽子等物,更有打酒提肉喝得醉熏熏滿面油光的大漢和挎著菜籃身著布衣低頭嬌怯的小家碧玉。四人擠在人群裡沒半日,就熱的渾身冒汗。是誰形容女子玉骨冰肌,清涼無汗的?安心熱的都開始焦躁起來,心裡不住咒罵古人亂用形容詞。就連大美人兒慕容雪,都熱的鼻尖冒出了細汗。可她卻沒想人家形容的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安心又有哪點像?
好容易擠到人少的地方,前面正有一座茶樓,當下也沒人猶豫,都想著找個地方喝杯茶,歇歇腳。方玄更是有這種強烈的需要,因為他已經大包小包的抱了滿懷的東西,遠遠看來活像一隻大笨熊跟在別人後頭搖搖晃晃,此時他正不滿地瞥著白玉堂——難道人長的比他漂亮就能夠得到優待?沒天理呀!沒天理!
進得茶樓,見人還不少,甚是熱鬧,茶博士早已迎上前來。幾人都要的點茶,唯有安心,一向只飲泡茶。
此時安心正有趣地盯著那茶博士手提銅壺開水,對準茶碗連衝三次,滴水不漏,不由贊起好來。要知道那銅壺是很大的,茶碗卻甚淺,能夠將茶泡到如此滿而不溢�